刘峥仪登时展开那张羊皮卷,垂眼就往下卷扫去道:“心儿你既有这项本领,那我也不能落后你太多!俗话说,勤能补拙!我这就开始将这下卷多看几遍!待能成诵后,再为你履行虞官之责!”
沈一心点头道:“此,自无不可!”
“不过……”刘峥仪才将下卷看了两行,就复又抬起眼来,疑惑道:“心儿!这《长生签》上卷可是奇怪得很呐……”
闻言,沈一心浅笑着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心儿你看!这第一式‘白驭经’里说,让你把之前修习的武功内力全都连根拔起,才能履行平坦……而这第二式‘引祖帐’,却又让你把丢掉的内力再按正路送回去!这一去一回……岂不多此一举?!”
沈一心略微思索了一下,便道:“许是因为修炼《长生签》之人资质、内力参差不齐,是以,著签人才想出这个法子,用以清理修炼人的内力以及脉络。”
说完,沈一心便拿过那张羊皮卷,指着引祖帐下面的一组图解给刘峥仪看道:“刘少侠且看!这签上虽说让修炼之人‘复自道’、归祖帐,但实际上,在归祖帐之前,我们却要按它标注的脉络方向在全身走一遍!……我记得师父说过,这世上有些厉害武功,只需按它的办法运行全身脉络,就可将自身的武功内力筛选掉一部分!”
说到这里,沈一心又用食指轻轻点着那张羊皮卷道:“即,我身上与《长生签》同宗同源的功夫才会被留下,而其他的……则就归不了‘祖帐’了!”
“啊?!”刘峥仪又急又怒道:“这著签人也着实太奸诈了些!若其他人得了这《长生签》,在未参透其中隐藏涵义之前,就贸贸然开始修炼,那岂不是会把之前的功夫全给毁掉?!……心儿!就说你吧!你若因此弄丢了之前辛苦修炼十几年的摘星十七式,你心中作何之感?”
沈一心定定看了刘峥仪一眼,沉吟道:“刘少侠应知,这世间鱼和熊掌多不可兼得。诚然,能兼得最好……若不能兼得,就要有舍有得!”
“心儿你的意思是……?”
“刘少侠!礼贤和忘志二人可是在整个苗王庙外布下了‘海派五行阵’!饶是我再聪明,要解开那阵法,也需些时候。刘少侠且想想,仅凭当下我的摘星十七式和你的八卦掌、离云袖,能既制服礼贤和忘志二人,并顺利逃到那阵法外去么?”
刘峥仪道:“自是不能。若是能够……我们也就不用狼狈逃到这‘难囚凰’的机关中来了!”
“是以,无论修炼《长生签》的结果如何……我们总得一试!”说这话的时候,沈一心的眼睛里又出现了刘峥仪所熟悉的那种熠熠生辉!
“可是心儿……”刘峥仪将那张羊皮卷正过来、反过去看了好几次,依旧不放心道:“说实话,这《长生签》中所载……我们现下根本不能断定它是真是假!若它是有心之人故意拿来戏弄我们的,那我们依签修炼……岂不是害了自己?!”
沈一心示意刘峥仪将地上司空镜的残骸捡起,并在嘴里提醒道:“刘少侠且看看,在那碎掉镜面的后面,是不是有许多极其细小的黄铜齿轮机关?”
刘峥仪依言查看,果真见许多或完整或已被震碎的小小黄铜齿轮,此时正紧紧贴在司空镜的残骸上!
“心儿……你一直未曾查看,怎得知道……?!”刘峥仪先将司空镜上的细小碎片完全抖落掉,之后才贴心地将它递到沈一心手里。
沈一心粗略看了两眼,便道:“之前,在我们梧桐山问君洞时,武妹妹就曾帮我解开一个‘八百黄铜齿轮机关’!凑巧的是,那个机关也是要用特定的敲击声引起共鸣,才能解开!仔细想来,那个机关应同司空镜和凤去箫内里的机关,有异曲同工之妙!是以,我才有此猜想!加之连封住凤去箫的那根千年紫竹里的机关都被人设计的如此巧妙,那这司空镜和凤去箫里的机关,就更加不会逊色!刘少侠且仔细思来,那人既然费尽心机地设计出如此繁琐的机关保护这三本秘笈……难不成,当真只是为了同我们玩闹、取乐么?”
“那倒不会……”刘峥仪的语气里有些妥协。
“还有,这《长生签》中虽确有些倒行逆施的法门,但大多数还是以天地真理为佐证的。刘少侠再看!这些图解的脉络走向中确是多有凶险……可仔细探究后才发现,它不过是为了提升我们练成此签的速度!刘少侠同沈某都是修行之人,应当不会不知……这《长生签》,当真是一空绝于世的武功秘笈吧?”
“确实……”刘峥仪不得不承认道:“这确是绝无仅有的旷世奇作!只是……心儿你自己方才也说,修炼这《长生签》必有凶险,我实在不放心……”
沈一心突然伸手轻轻捉住刘峥仪的双手道:“仪哥哥!有你修炼《长生签》下卷、做我的虞官……我十分安心!因为我知,就算你拼了性命,也会护我周全!”
“话是这么说不错!只是……什么?!心儿你方才叫我什么?!”刘峥仪万分惊措又满目惊喜道。
“仪哥哥。”沈一心大大方方再叫一遍。
“果真!方才在房中时,你也是这么叫我的!并非是我睡糊涂了……对不对?”刘峥仪迫不及待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