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不待黑衣人将话说完,刘峥仪就已跪倒在地,对着黑衣人拼命磕起头来!
且他边磕头,还边在嘴中喃喃道:“求前辈放了心儿!求前辈放了心儿!若前辈能饶心儿一命,晚辈愿意给你磕一百个头!一千个头!一万个头!”
很快,刘峥仪磕完十个头后,又立时挥起八卦掌,反手就要向自己头顶拍去!
雷霆万钧之际,黑衣人突然用脚尖踢了下刘峥仪方才掷过来的那把匕首!
刘峥仪手肘处吃痛,忍不住“啊”了一声,手中就多了一人!
原来,正是那黑衣人用匕首打中他,又将沈一心倏地抛进他怀里。
闪电般做完这些事,那黑衣人便纵身一跃跳至墙头,再偏过身来对刘峥仪既冷又恨道:“没志气的东西!这女人今日我暂且还给你!记住!日后万不可再做这软弱、无能之事!不然,我定亲手解决了你!”
说完,黑衣人便似一阵风一样消失在青天白日里,只剩下石院中的几人面面相觑。
许久,刘峥仪才干着嗓子出声问道:“心儿……那黑衣人……可是走了?”
沈一心点头道:“走了。”
刘峥仪用力将沈一心拥入自己怀里,万分庆幸道:“真的走了就好!我未曾想,他竟肯如此轻易放过我们!……可那黑衣人到底是谁?他为何会凑巧出现在这里?”
经方才一事,唐御深知自己对沈一心的情意着实比不过刘峥仪,是以,当他再开口说话之时,语气里竟少了几分底气:“我记得,那黑衣人先是从吉忽手中救下表妹你,而后……却又要杀你!表妹你方才说过,你知晓那黑衣人的身份……却不知……他到底是谁?”
沈一心根本没有多余心思考虑唐御此时心中所想,她只在意味深长地看了刘峥仪一眼后,便笃定道:“那根本是我糊弄他的话!他将自己蒙得那般严实,我哪里又能知道他是谁了?表哥竟连这样的浅显之事都看不透?”
见沈一心的一对美眸下颇具深意,唐御不由心虚道:“原来是表妹的缓兵之计……”
“婉婆婆!原来婆婆你的名字竟叫做婉!婉婉吾所爱……当真是好名字!看来,婆婆你小时,也是家里的宝贝呢……”沈一心根本不听唐御的解释,而是自顾自过去搀起地上的白衣老妪,抬头同刘峥仪商议道:“刘少侠!婉婆婆遭遇今日之横祸,你我有脱不了的干系!我想……好生安葬婉婆婆,可好?”
刘峥仪面色哀痛地蹲下身子,满目怅然道:“唉!婉婆婆此生,着实乃一可怜人!她刚出生就是哑巴不说,年轻时还被那狼心狗肺的琴师挖去了双眼!而自那之后,她更是终身未嫁等了那畜生大半辈子……不值!不值!心儿!她于你我二人有恩,我们当然要厚葬她!”
“哑巴?琴师?白衣?这老婆婆难不成是……?”听完刘峥仪一番话,唐御吃惊道。
“不错。这位婉婆婆,正是之前我在水晶画舫上所讲‘月牙琴’故事里的那位……白衣姑娘。”沈一心叹道。
一听到水晶画舫、月牙琴、白衣姑娘这几个字,唐御顿觉恍若隔世。
仔细想来,在水晶画舫上经历的那一夜,距今不过才几个月光景,可唐御却深觉像是过去了半辈子。
明明……是我先同表妹相识的,可如今,她怎么就落到了旁人手里?!若我一开始就有本事能护住表妹,若我对她的心意再坚定一些,若我没有断这两条腿……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样了?我真想问问……表妹她心里,有没有一刻……是有我的?
就这样,唐御云里雾里地听见沈一心吩咐黄中宝几人留在此处办理婉婆婆的后事,又听见她要同刘峥仪一起先回苏州调查沈放失踪一事,再去皇宫找林太后复命……
听来听去也没听见有自己什么事,唐御忍不住出声问道:“表妹,那我……?”
沈一心似是这才想起唐御来……只见她冲唐御微微一点头,继而又生分道:“唐少侠如今贵为大祯六皇子,我自是不可对唐少侠随意吩咐。唐少侠愿留便留,愿走便走。沈某,不敢干涉半分。”
语罢,沈一心便直接拉起刘峥仪的手,二人飞身跃上越影马,很快便钻入石院前面的那座密林中,不见了。
唐御自嘲道:我这一路跟到苗疆来,却也不知,到底要从她身上讨到什么好处!罢了!她既说要回京城,那我也回去吧!不!我并非是为了她,才要回去的……毕竟,她这般看低我!日后,我也不想再费心理她!楼子里的姑娘们虽没有她的身段、样貌,但好歹,也是各有各的姿色!哪里就比她差了?且我如今贵为皇子,京城不知有多少权贵之女想做我的妻妾!我何必在她这里自找没脸?
再说沈一心和刘峥仪二人乘着越影马本是一路向北而去,可走到万忠县时,沈一心却突然接到风见派的密报,说是蒙古人已经联合鬼门峰的苗疆弟子在前面设下了埋伏。
犹豫再三之下,沈一心最终还是决定先退回平塘县红砂村附近,再做打算。毕竟,那里有聂远征和万员外以及一众侉仡族人可以与自己相互照应。刘峥仪自是对这个决定毫无异议。于是,二人便又抄小道,往平塘县折返。
只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