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她的胸中就有些“砰砰”乱跳道:“这……这卫可言难不成是投了胎的‘千里眼’、‘顺风耳’?!他……他会不会已经发现我们啦?”
卫怀济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握住任雪婵那只小的道:“不怕!我现下既再没服用‘封灵汤’,那此时,我卫师父就不是我的对手!婵儿放心!我师父若是稍后过来,我定护你周全!”
任雪婵见此时卫怀济的眼中不仅少了许多痴傻气,且他举手投足间还多了几分威武、担当之意,心中忍不住一动道:“谁……谁要你来护我?哼!我自己也是师出名门!我才不怕那个卫可言呢!”
二人争持不下之际,却偶然见得,卫可言只草草往这边望了一眼之后,就匆匆离去了。
且看他那副样子,竟似是有什么急事在等他处理一般。
当即,任雪婵就要从那大石后出来,直奔遁迹林,却又被卫怀济一把拉回道:“且慢!等我卫师父去得远了,我们再行入谷也不迟!”
任雪婵任由卫怀济攥住自己的一只手,再悄悄偏头望向他不算太英俊的脸上去,心中窃喜道:这呆子,心智恢复之后,竟也学会打扮自己了!我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头发只用一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木簪简单挽着,身上也穿件宽袍大袖的、极不合身的外衫。可现下再看他,他不仅学会了用水头最足的碧玉冠做头封,还知道给自己穿件合身、英气的青色衣裳!嗯……实在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他在容貌上虽远远不及刘峥仪和唐御二人,但这威武之气,他却是丁点儿也不少的!
“走吧!”就在任雪婵神思之际,卫怀济突然出声催促道。
任雪婵闻言先是一愣,后又似是为了缓解尴尬般起身伸了个懒腰,缓缓从大石后面走出,望着卫可言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儿的身影,不满道:“真是个惹人厌的‘医鬼’,竟折腾你我这么些时日!如今,他可算是走啦!”
卫怀济不知任雪婵为何会突然面色通红,但来不及追问,任雪婵就已施展起轻功,飘飘然向那遁迹林中飞身而去!卫怀济见状,只得连忙从后面跟上。
二人过了遁迹林,入了易牙谷之后,一路驾轻就熟地直接来到了“寒冰掌”谢伦非所居的储水院。
可前前后后寻了两遍,亦不见谢伦非的踪影,任雪婵就忍不住有些焦急地跺脚道:“这储水院就这么丁点儿大的地方,谢伦非既不在这儿,又能在哪儿?难不成……难不成……”
说到这里,任雪婵忽然惊恐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卫怀济道:“难不成,谢伦非上次帮我们逃离易牙谷后,已经被卫可言给……?!唉!若是这样的话,那你还怎么问清楚他关于你爹娘之事?这可如何是好?”
卫怀济又仔细查探了一遍储水院无果后,才若有所思道:“不能!这么些年过去,若我卫师父想杀他,早就动手了,又何必等到今日?!让我想想……对了!谢伦非定是被关在了水牢里!”
“水牢?”任雪婵连忙道:“那水牢又在何处?”
卫怀济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储水院中唯一一处圆形水塘边,指着里面深不可测的池水道:“就在这下面!”
任雪婵依言伸头往下望了望,不可思议地惊叹道:“水牢竟也在这储水院里?我倒当真没想到!不过,我们该怎么下去呢?”
卫怀济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怕是要沉到这池中的最深处,才能知道吧!”
“最深处?!”任雪婵登时就有些瑟缩道:“这池水看起来又黑又深,它的最深处……还不知是什么可怖样子呢!哎!对了,卫怀济!你的水性如何?”
卫怀济的脸上登时就有些尴尬道:“我的水性……着实有些平平。”
任雪婵见状,忍不住粲然一笑道:“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身上没了‘封灵汤’的毒性后,就无所不能了呢!谁知,你竟依旧不识水性!嘻嘻!我就厉害啦!我自小在元阳派的瀑布里长大,水性可是好得很呐!嗯……此番就由我下去寻那地牢吧!”
说完,任雪婵就要脱了外衫往那池水里跳,却被卫怀济早先一步挡在她身前道:“不行!这地牢里有三四个极其厉害的守卫,你自己去,我不放心!我同你一起去!”
“可你不是……?”任雪婵话还没说完,就被卫怀济一把捉起手臂,一同翻身跃入了池水之中!
要说这池塘本就不大,池水看起来也不似表面上那样深,按理说,水牢应当没有那么难找才对。可任凭任雪婵和卫怀济二人在水下探索了许久,也丁点儿不见那地牢的踪影。
而等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卫怀济不通水性的样子便显现出来。
只见他努力鼓着两个腮帮子,艰难地对着任雪婵摇了摇头,随后又伸出食指往上指了指。
任雪婵会意,立时就上前托起卫怀济的单臂,带着他一起游了上去。
待将卫怀济送回水面后,任雪婵竟似条灵活的鲤鱼一般,身子一扭,转身就又没入了池水之中。
若在陆地上,卫怀济定是能捉住任雪婵的,可在这水里,他却无能为力。
于是,卫怀济只能冲池水下面,以密音传声道:“你若找到了地牢,切不可独自前往!记得上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