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刘峥仪后背忍不住一凉!
倒是沈一心神色坦荡地问道:“万员外的意思是……我们就藏身在这其中的一座小石山中,以躲避后面那些人的追捕?”
万从顺赞许地看了沈一心一眼道:“还是你这丫头聪明,也有些胆量!不似那个臭小子……一听这里是坟地,就自己先怕起来了!哈哈哈哈!”
刘峥仪连忙嘴硬道:“我……哪里怕了?”
万从顺昂了昂头,语气里皆是不屑道:“哼!怕没怕……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说完,万从顺便不再言语,而是回过头去,继续带着沈、刘二人向前行。
沈一心在心中默默数着,他们直又走了一百三十二步,才在一处不大不小的石山前停了下来。
万从顺回头淡淡扫了他二人一眼,之后,又伸手摸向石山的左侧,扯出一个用结实枯树枝做成的粗糙手环来。接着,他再熟练地将那手环用力向下一拉,就见一块儿原本堵在石洞前、看起来与整座石山自成一体的大石头直接“轰隆隆”地升了上去,而那石山的入口,亦跟着显现出来。
沈一心、刘峥仪和越影马,皆随着万从顺进入到那黑黢黢的石洞里。
而进去之后,沈一心才发现,这里竟比她之前设想的,要大得多。因为,他们这三人一马站在里面,竟丝毫不显拥挤。
此时,刘峥仪忽觉自己的背后一晃,紧接着,那木筐的盖子一动,逐日便从里面一下跃到地上!
且它着地后,既不去寻沈一心,也不去找刘峥仪,而是直接跑到陌生的万从顺旁边,摇头摆尾起来。
因此时是青天白日,而那洞口的门亦未被关上,是以,这洞中虽然有些黑,但万从顺还是能隐约看见在自己脚边晃来晃去的,乃是一毛茸之活物。
他本以为是什么黄狗之类,便不耐烦地用脚踢了一下!而逐日则正好被他这一脚给踢到了有光亮的地方。同时,逐日因为身上吃痛,还在嘴里不满地发出了“嗷呜”一声。
万从顺听这叫声可不似狗叫,便借着日光,向那毛茸活物的身上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万从顺竟见一只气势汹汹的金茶色吊睛白额小虎,此刻正低俯着身子,两眼冒光地瞪着自己!
万从顺心中立时就“咯噔”一下:却原来,我方才竟踢了只吊睛白额大虎?!哦……不!这虎虽算不得大……充其量也就是一只小虎崽子吧,可它……却也是只真真正正的老虎啊!
“啊!”万从顺忍不住惊叫一声,同时又往洞内警惕地退了两步道:“这是哪里来的老虎?”
刘峥仪见万从顺不怕死人,竟怕逐日,便不由出言取笑道:“之前忘记同万员外报备了!这只小虎崽叫逐日,乃刘某所豢养的杂毛畜生而已!万员外……莫怕。”
万从顺自黑暗中“嚓”地一声燃起一道火折子来,对着刘峥仪又羞又怒地叫嚷道:“赶紧把你养的这个小畜生关起来!休得……休得惊扰了我的孩儿们!”
“你的孩儿们?”刘峥仪边将逐日抱过,重新放进木筐里,边疑惑地向万从顺脸上看去。
但见万从顺眼中,竟似有千般痛苦、万般怜悯……
顺着万从顺的目光,沈一心和刘峥仪同时在石洞的尽头,发现了两具……孩童的尸骨!
而此时,万从顺已经小心翼翼地举着火折子,自那两具瘦弱的骸骨前默默蹲下了。
之后,又见他直接用一只枯瘦、苍老的手,摸上其中一位孩童的头骨,慈爱道:“他们……就是我的孩儿。”
沈一心略作叹息后,便轻轻问道:“看他们年纪尚小,是怎么……?”
后面的话,沈一心问不出了,刘峥仪也紧跟着感喟一声。
万从顺苦笑一声道:“还不是我……害了他们?想我万从顺,原本确是个丰衣足食的富户,妻慈子幼,好不快活!后来,只因我怜悯一位贫苦人,在未打听清楚他的身世之前,就让他入我万府,做起了家丁。可谁知,那个家丁却是当今狗皇帝派来苗疆、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
沈一心忍不住和刘峥仪交换了个眼神,这才半猜半疑地开口问道:“原来……万员外之前,竟是朝廷举重若轻之人么?”
万从顺脸上的苦笑之色更甚:“老朽哪有那个本事?老朽只是个寻常的富户而已……真正有本事的,不过是老朽的邻居:蒙靖戎,蒙将军罢了!”
沈一心皱皱眉,心中腹诽道:怎得又是蒙靖戎?我记得……第一次遇到花二郎时,他也曾提过这个名字!他还说,那蒙靖戎的遗部,在苗疆组成了一支“蒙公军”,专与朝廷作对!蒙靖戎……蒙靖戎?!啊!怪不得我觉得这个名字如此熟悉!原来……他就是自小与我定下亲事的……那蒙之焕的亲爹!我怎得此时才记起来?!真是该死!
想到这里,沈一心不由激动地一把捉住万从顺的胳膊问道:“万员外,你且说说……此事,和那蒙靖戎将军,又有何干系?”
万从顺虽对沈一心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些奇怪,但他还是点点头,如实说下去道:“此事皆因当今的狗皇帝不知从哪里听信了谗言,说蒙将军府上藏有能让人长生不死的秘笈!而狗皇帝得知此事,自是想将那秘笈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