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才被殷礼焚击中的刘峥仪在原地稍作休整之后,也立时加入了战团。
是以,沈一心这边现下是以一敌三之势!
可即便如此,他们三人在殷礼焚手底下,也……依旧丝毫不占上风!
且愈是打下去,沈一心的心中愈是生惧。
只见那殷礼焚身材高大,浓眉宽脸,一双半眯的细眼,让人极其琢磨不透。而其胸前的二尺美须髯,更是为他多添了几道威风之意!再看其手中提的那杆十分沉重的三尖两刃戟,竟一直似一件不起眼的物件儿一般,任他摆弄!
不论沈一心和刘峥仪二人如何进攻、躲闪,竟都破不了殷礼焚手中三尖两刃戟的威胁。
是以,其三人之中,也就只有聂远征能同殷礼焚好生过上几招。
可同时,聂远征却也深知:如此耗下去,必不是个办法!毕竟,对面人多势众,加之这殷礼焚的功夫又如此高强,我们必是要败的……
想到这里,聂远征忍不住把方才从地圻坛弟子手里抢过来的一条长棍横起,又用其将沈一心和刘峥仪双双推到战局之外,再高声呼喊道:“我和花大侠来抵挡这殷礼焚!你二人先去!”
聂远征话音刚落,花二郎就颇有默契地上前接过殷礼焚的招数,与其对打起来!
沈一心见状,竟丝毫没有犹豫地就拽起刘峥仪的手,带着他一齐翻身上了一直焦急等在一侧的越影背上。
接着,沈一心嘴里呼啸一声,越影便抬起两只前蹄,发足往北奔去。
殷礼焚自是想上前亲自捉住沈一心和刘峥仪二人,可他却被聂远征和花二郎两人,牢牢牵制在当地。无奈之下,他只能扬起下巴,高声吩咐其余地圻坛弟子道:“别管我!还不快去追那两个小毛贼?!切勿让他们跑远了!”
只听那些地圻坛弟子齐齐应了一声,便各自执起武器,竭力往北追去!
可就算这些地圻坛弟子的轻功再好,亦追不上那逐日而行的越影马的脚程啊。
是以,不消半柱香的功夫,他们就全被越影马给远远甩在了后面。
沈一心见地圻坛弟子再没有追来,也不敢有半分懈怠。她只一味驱着越影马,不停往大江上游奔去!
直过了黑沿子和衡洞子两个渡口,到第三个渡口周家坡时,沈一心才敢缓了些心思,勒马停驻下来!
刘峥仪随着沈一心跃下马,又伸手抚着越影的鬃毛,惊叹道:“这越影马,真乃神马也!它不仅能驮着你我二人奔行这许多路程,还能一路上皆做到滴汗不出、大气不喘!刘某……佩服!佩服!”
沈一心却头都不回地,只管上前去查探周家坡渡口的情势,嘴中并不答话。
刘峥仪见状,顿觉无趣,也就牵了越影马自后面跟上。
就在二人确认了这周家坡渡口四周一无坏人埋伏,二无船只丢失后,沈一心当机立断地就挑选了一条看起来最为结实的木船,带头而上。
只见这艘船足有三丈多长,七尺多宽,底厚一尺,边有四橹。再看其中间的船舱不仅既高且大,能容下似越影马这般魁梧的体格,其上面还专门以黑色的篷布遮顶,亦正好可以在大江之上,隐藏沈一心几人的行踪。
于是,刘峥仪便边抬脚牵马往船上走去,边在嘴里满意道:“沈姑娘挑选的这艘船甚是不错!刚好能承载我们四人一马。”
沈一心快速看了刘峥仪一眼,之后便撩起两只袖子,淡淡坐在第一对橹中间,再一使力,更将其尽头的两只摆子,在空中、水中,划着圈儿地摇了起来。
而刘峥仪一怔的功夫,就被刚动起来的木船给晃了一个趔趄。待他重新站稳后,他不禁半疑半急地问道:“沈姑娘……我们竟不等聂统领他们了么?”
沈一心手下的动作不停,嘴里却也不忘回答道:“不等了。我们先去江对面!”
刘峥仪虽觉似这般同沈一心待着的感觉十分不错,但半晌后,他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苗疆如此之大,日后,他们该去哪里寻我们?”
沈一心右手一抬,刘峥仪左手中便多了一物。
刘峥仪将那东西凑近了看,才发现是粒白色的防水蜡丸。可其掂在手中的分量,却又不像是实心的……
于是,刘峥仪只略微沉思了片刻,就将那蜡丸一把碾碎,再把里面的一张折起来的纸条取出。
可取出之后,刘峥仪却并不着急将其打开,而是先以询问的目光看向沈一心道:“这是……?”
沈一心冲他扬扬下巴:“打开瞧瞧!”
刘峥仪这才依言将那纸条展开,并借着船头上挂着的一盏暗沉孤灯念道:“渡过大江,到柳坪镇的红砂村,去寻万员外!”
念完之后,刘峥仪又抬起头,半猜半疑道:“这是……聂远征给你的?”
沈一心点点头:“不错。聂统领正是趁他扫我们那一棍的功夫,借机将这蜡丸递到沈某手里的!”
刘峥仪随手将那纸条丢进江里,表情若有所思道:“看来,聂远征早就料到了今夜之事,才会早做防备……”
沈一心轻轻一笑道:“聂统领哪里能如此神机妙算?他之所以思虑地如此周全,只不过因为他随时都在未雨绸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