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鹿河寺十里开外的地方,有一群人驻脚停在了一处义庄前面。
要说这义庄,向来都是用来搁置死人的地方,却不知现下它外面为何突然来了这么一群活人……
且这义庄在青天白日里看着还好,但在这夜里……却是连它周遭的围墙,看起来都是阴森、诡异的,更别说其斑驳的木门和周边凋零的、毫无生气的草木了。
只听为首那个女子以不容置疑的威严语气吩咐道:“你们进去看看,他们是不是藏身在这里面?若是……就万不可再让他们跑了!”
语罢,也不知是那女子嫌手底下的人动作慢还是什么,她竟似等不及般直接就从马上翻身下来,领头向那义庄内走了进去!
不错,这女子正是追踪沈一心一行人至此的萨仁公主!
萨仁公主虽是一介女流之辈,但她却从不惧怕那些虚无缥缈的神仙鬼神。是以,她此刻迈进这义庄之时,其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惧色,反倒是一副昂首挺胸、天不怕地不怕的威武模样!
而紧跟在她后面的少布和毛都合歹等人,自也要不可露怯地及时跟上。
不过,众人进去以后才发现,这里面……竟比外面还要可怖数倍!
只见那庭院和屋舍之中,目之所及之处,竟全是黑色的木棺和一排排麻白整齐的盖尸布!
至于那木棺中装的、麻白盖尸布底下盖的是什么,他们这几个蒙古人,自是心知肚明!
且,也不知是那看守义庄之人有意还是无意留了半截未燃完的蜡烛在一侧的案子上,其忽明忽暗、时隐时现的幽冥之光,更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再看那影影绰绰的光影在盖尸布间滑动,竟显得……里面的人立时就要坐起来一般!
紧张之下,只有毛都合歹一人颤着嗓子出声道:“我……我听说,他们中原人只有有钱人死后才能用得起木棺,穷人是用不起的!所以,那黑色木棺里的定是锦衣华服!那……那白色盖尸布下的,定是平民百姓!”
听毛都合歹说完,只有朝鲁和布日固德出声轻蔑地“哼”了一声,而其余之人,根本就不接他的话。
毛都合歹见状,不由尴尬地笑了笑道:“……对!先找沈一心他们要紧!要紧……”
可萨仁一行七人,里里外外搜了这义庄两遍,又仔仔细细检查了木棺中和盖尸布下的每一具尸体,也不见沈一心几人的踪影!
于是,萨仁忍不住气急败坏道:“他们若想去苗疆,定要走这条路!而我们一路追踪过来,发现也就这义庄中能藏人!他们怎么可能不在这里?!既不在这里……又在哪里?!”
不待吉忽等人说出自己的想法,萨仁忽听义庄门外传来一阵冷笑:“萨仁公主为人一向聪明伶俐,怎得此番行事却变得如此莽撞起来?哼!就凭你们几个对大祯一窍不通的蒙古人,又怎可能顺利找得到身为大祯人的沈一心他们呢?真是……自不量力。”
萨仁怎会不认得此人的声音?
接着,就在萨仁思虑该同那人如何解释之际,那人已经带了一行人进来了!
只见他右手拿一把前唐后主题诗的檀木折扇,左手背在身后,脸上有些刻意玩味的表情,语气中却又有些掩饰不住的怒意道:“萨仁公主玩儿的好一招卸磨杀驴!哼!萨仁公主在曲某人这里得了些有用的消息之后,就想着将曲某人一脚踢开了么?真是……忘恩负义!”
萨仁公主见曲阳楼如此无礼,也就不费心思去想如何解释之事了,而是直接冷哼一声道:“曲阳楼,我再怎么说也是最受蒙古可汗宠爱的公主!是以,你休要在我面前妄言!否则……哼!”
萨仁边说,边往曲阳楼的身后快速看去。
但见他此番除了带着那几个没用的“三色鹰”外,还带了“打更阎王”赵三尺、“千人屠”钱双厚、“黑心道士”时料,以及一个紫色面皮、左眼带个黑色眼罩的膀阔腰圆眼生之人。而其余之人,一看就是曲阳楼从鬼门峰中带出来的、做统一着装打扮的小喽啰了……
不对!萨仁又重新往曲阳楼那边看了一眼,腹诽道:那个站在曲阳楼旁边,着一身黑色斗篷、并用斗篷上的黑色帽沿将脸深深埋住的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方才……明明未曾看到他……可怎么……他就突然出现在那里?!
萨仁身后的吉忽自也是察觉出了异样,只见他立时上前一步,将萨仁护在自己身后道:“这位……阁下是何人?怎得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莫非是……心中有鬼?!”
这“鬼”字的话音刚落,吉忽就毫不含糊地使出“飞鸣神功”攻了上去!
曲阳楼冷笑一声,接着,他竟主动让开地方,让吉忽同那着黑色斗篷之人斗在一起!
而那着黑色斗篷之人,直接以一招气吞山河的乾坤派“离云袖”,将吉忽“飞鸣神功”中的第三式“万里鹏翼”尽数收下!
就在吉忽要惊呼出“他就是乾坤派掌门唐玉杰”之时,那人竟又抬起右手、丹田发力、胳膊微动、指力急吐!紧接着,他的指尖处便有一股无形剑气,直击吉忽胸口!
吉忽一惊,在半空中腰间使力费劲地腾挪了一下,这才勉强躲过!
待他落地后,他更是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