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后闻言,有些不可置信道:“你所求哀家之事……当真如此简单?”
沈一心摇头道:“此事可不简单!因为自陶家村到京城这一路上,草民一直试图传递消息回风见派,可皆被那聂远征截了去,并无一次成功!是以,草民的爹爹到现下都不知晓此事!而草民又着实担心他的安危……于是,就只能求太后帮草民传递消息了。”
林太后有些哭笑不得道:“此事极易办到,心儿你就放心吧!明日一早,哀家就命人快马加鞭前去苏州!定让沈放在这几日内就做好防备!再不济……哀家直接派一支御林军前去护他,亦不无不可!”
沈一心摆手坚持道:“太后大可不必如此!毕竟,一队御林军从这里一路去苏州未免太过招摇了些……风见派高手众多,太后只管派人将此事告知给家父,让他严加提防即可!”
林太后见沈一心有此可多提要求的好机会竟也不多贪心,不由对她好感倍升!
只是,林太后还想再同沈一心多亲近两句之际,却又听沈一心语气生分且恭敬道:“太后可还有其他交待?若无其他交待,那草民……这就要动身前往苗疆去了!”
林太后在心中默默叹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道:“确,还有一事。”
见沈一心和刘峥仪齐齐不解地看向自己,林太后这才抬头冲大佛堂外候着的提灯宫女吩咐道:“晓月!你这就去体元殿,请六皇子过来!”
“是。”那宫女应道。
听那宫女领懿旨去了,沈一心才开口问道:“太后……草民着实不认识什么皇宫里的六皇子。不知太后,请这六皇子过来做什么?”
林太后微微笑道:“等他来了,你就知道了。”
沈一心闻言,只得暂时把心头的疑惑按下,再去扭头看刘峥仪。
但见他同自己一样,也是一脸的不明所以后,沈一心就更有些猜不透这个六皇子的身份和目的了……
沈一心和刘峥仪直陪着林太后又吃了半晌的茶,那个神秘的六皇子才姗姗来迟。
而在门外提灯宫女禀报来人身份的同时,沈一心竟还听到了一阵耳熟的齿轮间相互摩擦的“吱扭”之声!
她心中没来由地一颤:这声音好生熟悉!是什么东西?!
只是,还未及沈一心想起,那六皇子就直接从外面推门而入了。
只见那人若泼墨般的长发被上好的金羽冠高高绾起,英气的眉毛下是一对冷漠疏离的桃花眼。那身流云暗纹的月白色锦袍,亦和他莹白的肤色十分相衬。
真真是个衣着华贵,俊美无比的美少年!
可再往下看去,却发现,他身下竟还坐着一把不伦不类的木质轮椅!
是了!我方才听到的熟悉的“吱扭”之声,正是这把轮椅发出来的……呵!果真是他……唐御!不过,他何时竟成了这皇宫里的六皇子了?哦,对了!我都忘了!我如今也是大祯的挂名公主呢!呵呵!看来这天底下,还真是人人皆可成为皇子、公主呢!沈一心如是想着。
当沈一心正暗自揣度,该以何种态度面对眼前之人时,其身旁的刘峥仪却早已是等不及了!
他先是大喝一声,随后就将其手中那根新从林太后这里得到的旧竹杖,向轮椅上的唐御递了过去!
谁知,唐御却不避不躲,只一味眼神阴冷、狠戾地瞪着他。
刘峥仪被他瞪得发毛,身形当即一滞!
就在这当口,只听“铛”地一声!
却原来,是刘峥仪的旧竹杖被一旁的林太后出手拍了开去!
刘峥仪自是不敢跟当朝太后动手!
于是,他只能强忍着怒意,语带颤抖道:“太后这是何意?前几日……就是这人先将沈姑娘打伤,后又把她推进枕河里的!太后之前不是说,沈姑娘她是太后的外孙女吗?现下,要加害太后外孙女的人就在这里!……可为何太后不仅不出手惩治凶手,还要阻挠草民……?”
“哼!刘少侠……因为唐御就是林太后口中的六皇子呐!”此时,沈一心忽然冷冷出声道。
“什么?!”刘峥仪的脸上颇为讶异,显然是对“唐御就是六皇子”一事还没反应过来。
林太后倒是神情坦然道:“不错。心儿……看来你同御儿之间确是血脉相连、心意相通……如此,你才会这么快便承认他是你皇兄吧?”
沈一心心底暗暗“呸”了一声,面上却不露声色。
林太后又噙着三分端庄笑意道:“心儿,你六皇兄此番害你,皆是被奸人所利用。你也知道,你六皇兄他自小在唐家锦衣玉食,富贵无比……虽他半途来京城的轩辕派习武,但那李无风对他却也并不过多限制!是以,他自小到大哪里便受过那种以乞讨、偷盗为生的流离失所之苦?唉!那奸人正是看中了此点……这才以帮你六皇兄夺回唐家财产为诱饵,让他要了你性命的!心儿!既你如今已经平安归来……那依哀家之见,你也就不要过多追究此事了。不如你们兄妹二人便……就此和好吧!哀家来替你们做这个和事佬,如何?”
刘峥仪听闻此言,竟忍不住怒急攻心:这是一个外祖母该说的话么?!沈姑娘此番若不是命大,就会直接葬身在那枕河里头了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