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未等他走到门口,便听沈一心道:“这枕河,从头至尾二百余里,皆是急流!是以,我当时身在急流当中,必不会突然停下来!而纵观枕河全程唯一能逼停沈某的地方,乃是一处叫做白漾滩的下游之地,且在白漾滩边上又有一片无名之丘!我听说,那些土丘虽无名,可其上面却有许多稀有药材!依卫少侠素日里好医的性子来看,卫少侠必定想日日在那土丘间留恋!而要想日日留恋,卫少侠就需寻一个妥帖、近便的落脚之地!而据沈某所知,离白漾滩最近的地方,是一处叫做陶家村的小村落……由此看来,我们现下应是在陶家村中,才是!”
卫怀济略微惊讶地回过头来看着沈一心道:“沈姑娘……当真聪明得紧!此处,正是陶家村不错!”
且他在心中还不忘腹诽一句:任姑娘她若有沈姑娘的一半儿本事,那日,她也就不会不知我为何突然冲她发脾气了!唉!
正思及此处,沈一心突然笑着开口问道:“头两回见你,你皆是同任妹妹待在一起。怎得此番……却只有卫少侠一人?”
卫怀济叹口气道:“只因我惹恼了她,她气不过,便回元阳派去了!且日后……怕是她再也不会理我了!”
沈一心关切道:“再也不会理你了?何事竟如此严重?”
卫怀济本不想多说,可一考虑到沈一心的身份和才智,他便又心思一动道:我打听元阳派的入口虽已数日有余,却无甚有用结果!以致我这些时日以来,根本无法去寻任姑娘!而沈姑娘她是风见派的少掌门,想必定知道元阳派的隐秘入口在何处!只要我诚心待她,她定会告知于我!且她聪明过人,亦应当有甚良策,能助我寻得任姑娘的原谅才是!
抱着此种心思,卫怀济便将去鬼门峰相救碗儿一事粗略说来。当然,他最后并未提及他是如何因心中陡生对裴侍卿的醋意和担心任雪婵的安危,才故意将她气走的!他只说是因任雪婵失手打翻了自己为她辛苦熬制的汤,才气不过,顺口说了她两句罢了……
幸好,沈一心并未对此事多加追问,她只环顾了四周一圈儿问道:“殊不知,卫少侠所说的那位碗儿姑娘,现下身在何处?”
卫怀济摇头道:“碗儿她……给我留了张字条,便又回鬼门峰去了!”
沈一心略有惊异道:“怎得这位碗儿姑娘的行事方法竟如此独特?你和翁老前辈不是才将她自那鬼门峰中救出……她为何又要只身重回那狼窟虎穴?”
卫怀济道:“只因碗儿她心仪鬼门峰中一位模样俊俏的小道士,而那小道士后来却……无故被杀死在房中!碗儿觉得小道士之死颇为蹊跷,是以,这才不甘心地想着回去调查那小道士的死因!且她说若有机会的话,她定会为那小道士报仇!”
沈一心脸上的神情不由变得更加惊讶道:“这位碗儿姑娘……真乃是一位真性情的女中豪杰!且如此看来,她的内家功夫想必是极好的!不然,她亦不会如此不惧鬼门峰的东方昭等人吧?”
卫怀济苦笑一声道:“沈姑娘此番却是猜错了!碗儿她……并无一丝一毫的江湖功夫傍身。”
沈一心道:“那她怎……?!”
即便沈一心的那“敢”字还未曾说出口,卫怀济亦立时就明白过来她话中的意思。
只听他解释道:“只因碗儿身上的血液之中带有一种奇毒,是以,但凡有人想伤及碗儿的性命,碗儿只需一点点血,就可同那人同归于尽!如此看来,她倒也算是有一门保命的本事……”
沈一心道:“奇毒?是何种奇毒?”
卫怀济闻言,面上竟稍有懊恼之色道:“此毒中不仅有苗疆的蛊毒,亦有罕见的赤练蛇毒,还有其他千奇百怪的邪毒多种……是以,卫某对这奇毒,着实是束手无策!且别说是我了,就算是让我的师父‘医圣’亲自来研制解药,怕是也要花上个一年半载!”
沈一心听后,不禁蹙眉问道:“既这毒如此厉害,那它日日游走于碗儿姑娘的血脉之中,碗儿姑娘她竟安然无事么?”
卫怀济道:“唉!正是!且此事我也不明所以!许是碗儿她体质本就特殊,亦许是她自小被我师父拿来试毒惯了,才由此造就了一副百毒不侵的本事……”
沈一心忽然警惕问道:“对了!东方昭为何要捉走碗儿姑娘?他二人之间,难不成是旧相识?”
卫怀济如实答道:“碗儿五六岁时便来到了我们易牙谷,且这期间八九年的时间,她都未曾有过任何出谷的机会!是以,要说她与东方昭之间有甚牵扯……依我看来,怕是不可能!且我师父说,碗儿是他从路上捡回来的孤儿,当初亦是因看她无家可归,才勉强将她带回易牙谷中做起了蛇奴……若她真同东方昭有甚干系,那她为何要甘心留在易牙谷中近十年,做那低人一等的奴隶?此事着实说不通!而至于东方昭为何要捉她……卫某就不知了!只怕是随性而起,也说不定……”
沈一心闻言,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半晌,之后才道:“近来,鬼门峰兴许会有些大动作!因为,几个月前我们风见派就曾接到消息,说东方昭等人正在酝酿一个大阴谋!只是,我也不确定,东方昭掳走这位体质特异的碗儿姑娘,到底同这个大阴谋有没有直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