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唐御不由小声对着一直往南延伸的枕河幽幽道:“我也曾给过你机会的……可是你不要。你知道么?只要你说,你愿意做我唐御的妻子,我便立即可以不要唐家家业,亦不要什么风光日子,只要跟你做一对神仙眷侣就好!可……可你却是这般自己找死的取舍……”
说完,唐御又眼神怔怔地盯着那条暗流汹涌的枕河看了许久。
直到半个多时辰后,他才落寞地驱着轮椅,往北去了。
第二日。
天刚蒙蒙亮之时,枕河的最下游之处就出现了一个瘦弱却矫健的身影!
且见那人身后背着一个硕大的药箱,身形熟练地穿梭在白漾滩旁的一片土丘之中。
可正当他要趟过枕河下游,去到河对面的陶家村时,他却猛然发现,在那白漾滩的最低洼之处,竟斜斜躺着一奄奄一息之人!
那人连忙过去,将那垂死之人小心扶起,却见,她的面容和身体虽有大量刮伤,但依旧可辨认……这人确是风见派的少掌门:沈一心,无疑!
那人在确认了沈一心的身份后,面上竟忍不住一焦,之后他又慌忙伸出手去给沈一心仔细地探了探脉。
只片刻后,便听他小声道:“还好!沈姑娘她……还有一息尚存!”
紧接着,又见他直接将身后的药箱摘下放在地上,并边在嘴里说着“冒犯”,边将沈一心托上了自己的肩头……
直等到三日过去,沈一心才幽幽醒转。
且醒来之时,她竟发现自己身处一极为简朴的农家屋子里!
不!确切地说,这其实也不像什么农家屋子……而反倒,更像是一个……药庐?
不错!正是药庐!
因为,这里不仅到处充斥着草药的特殊味道,且放眼望去,这屋里屋外……不管是笸箩里放的,还是芦苇席上堆的,竟全是干透的、半干的,亦或是刚刚采摘回来的新鲜草药!
沈一心不由暗自揣测道:看来,我在被唐御重伤之后并没有死,而是,被好心人救了下来!不过,这里到底是何处?救我的,又是何人?
正在头痛欲裂之际,沈一心忽然听得外面传来一阵“沙啦”“沙啦”之声!
而这声音……竟似是有人在这院中不紧不慢地拨弄着那些干燥的药材!
沈一心立时就明白过来:那拨弄药材之人,兴许就是救我的救命恩人了!……我需得赶紧下床去,亲自谢过他才好!
思及此处,沈一心不由强忍着浑身的疼痛,起身、下床,再缓步移向屋外。
谁知,还未等她将脚挪到屋门口去,外面那人就已大踏步进来了!
且他一进门就用一只大手捉住沈一心的胳膊道:“你一路被枕河河水冲至此处,竟只三日就醒过来了?卫某佩服!不过,现下卫某还是劝你好生歇着才是!因你此番除了浑身的擦伤外,还有最严重的心脏之损伤!是以,若你无故乱动,我怕你仍会有性命之忧!”
沈一心偏头看着眼前这位熟悉的年轻人,不由强挤出一个微笑道:“这屋里屋外的这么多草药……我早就该想到是卫少侠你救得我!多谢!”
卫怀济将沈一心重新搀至床边坐好道:“无妨!卫某也只是顺手而为之!不过,之前卫某所见之沈姑娘,皆是神采奕奕、信心满满之模样!此番,沈姑娘何以沦落至此?”
沈一心闻言,自是忆起了三日前的那个漆黑之夜,唐御先是以暗器伤她,后又毫不犹豫地将她推下枕河一举……
但她却不想将此事如实告知卫怀济!因为,她不愿为已经搭救了自己性命的卫怀济再多添烦恼。
于是,她只苦笑着摇摇头道:“是沈某不小心跌落枕河而已……”
“不小心跌落枕河?哼!沈姑娘你倒惯会说谎话!可卫某却不知,何人会在不小心落水之前,先特意以十足十的力气往自己的胸口之处扎上两刀?!嗯?!”还不待沈一心说完,卫怀济便冷冷打断她道。
沈一心捂着自己胸口的痛处,讪讪笑道:“卫少侠……我怎觉得……如今的你,同我前两次见到的你,颇有些不同呢?”
卫怀济淡淡道:“沈姑娘是因觉得卫某之前蠢笨,才随意扯了个慌来蒙骗卫某么?”
沈一心连忙道:“不敢!不敢!卫少侠乃沈某的救命恩人!沈某并不想欺骗卫少侠!只是,沈某此番遭遇,实乃沈某私事。是以,沈某不想以此等私事给卫少侠你徒添烦恼,这才……不愿说出。”
卫怀济无所谓道:“既你不想说,那便罢了!只你此番遭遇尤为惊险……若不是你身着‘燕脂白甲’此等宝物,你的小命儿,怕是早就交代在那条吃人不眨眼的枕河里头了!”
沈一心摸摸自己的胸口之处,发现那件“燕脂白甲”竟丝毫无损!
见沈一心的神情间略有不解,卫怀济便出言试探道:“想来,伤你之人的功夫,应当极为厉害才是!因为,他竟能以内力同时催动两把匕首,并连同这‘燕脂白甲’一起,震伤你的心脏!”
“是暗器。”沈一心淡淡扫了卫怀济一眼,幽幽道:“是暗器伤得我,并非人。”
卫怀济点点头道:“原来竟是如此!我方才还在想,能有如此内力之人,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