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站在当地胡思乱想许久,亦不见沈一心的玉珥剑刺过来,许青荷才不可置信地睁开了双眼。
但见沈一心竟用右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神情痛楚地歪倒在沈放怀里!
许青荷怔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沈一心将方才递向许青荷的那一剑,在千钧一发之际又硬生生地给收了回去!
习武之人皆知,若是在行招途中强行收回已经送出去的内力,必定会毁其自身!
是以,沈一心此举,定是伤及到其五脏六腑了!
还有昨夜她受吉忽的那一掌,此虽已经过“无过祯妃”所赠之“九转调和丸”的调息,但伤根却依旧未愈。加之她自己方才突然转回来的内力冲击……此二者,简直让她难受至极!
于是,此时沈一心竟是再也忍不住,低头便吐出一大口甜血来!
而再抬头之时,沈一心的脸色更是瞬间就变得惨白!
许青荷知此事皆因自己而起。是以,她不由又愧疚又着急地搀住沈一心的一只胳膊道:“傻孩子!你杀了我便是!为何要这般伤损自己?!”
沈一心听许青荷的语气里既埋怨又感激,便不好意思不理她。
于是,她只用袖子简单拭了一把嘴角的血水后便故作无谓道:“唐夫人客气了!既唐少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不会伤及恩人的母亲!”
许青荷见沈一心不仅貌美,还极为心善,心下顿时欣喜不已,以致她立时就暗暗下定决心道:我定要让这沈姑娘,做了我的儿媳去!
且许青荷听沈一心竟认下了唐御做她的“救命恩人”,不由边将沈一心往最近的屋子里馋,边趁热打铁道:“沈掌门!如何?如今沈丫头已亲口认下我御儿是她救命恩人!你,服也不服?!”
沈放因一心记挂沈一心的伤势,哪里有精力在此等时候同许青荷扯皮。于是,他只连声敷衍道:“认认认!”而他双眼却在四处环顾,且嘴中大声叫喊着:“沈从叔!沈从叔!还不快去将边墉请过来!心儿她吐血了!”
那名被叫做“沈从叔”的人在远处远远地应了,随后便见他往反方向跑去。想来,应是寻那叫做“边墉”的大夫去了!
沈放三人急急行至一处坐北朝南的偏房之中,将沈一心妥善安置在一床上躺下后,许青荷才又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沈掌门!你家这丫头确是人中龙凤!比我那不学无术的混蛋儿子,不知强了许多倍!”
沈放还未来得及开口回应,那被叫做边墉的大夫已经提着药箱风风火火地赶进门了!
见状,许青荷只得暂时停住嘴,想着正好先在肚子里打好腹稿,稍后再议。
而进门后就面无表情的边墉则直冲床前替沈一心把脉,后又半疼惜半责备地数落了沈一心一通!
其实,数落来数落去,也无非就是嫌弃沈一心太不爱惜自己身体,以致总是折腾他边墉来回奔波云云。
许青荷听后不由撇撇嘴,并在暗中腹诽道:来回奔波?那被叫做“沈从叔”的人前脚走,你后脚就过来了!由此看来,你明明就是日日住在这风见派里的!既离得这么近,又何来“奔波”一说?!这人……真是好生矫情的很!
沈放则似是对边墉的此番“训诫”早已习以为常,而沈一心听后亦是一脸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边叔,劳您费心了!下次不会了!”
边墉却边黑着一张胡子拉碴的脸,边没好气道:“昨夜自那粟荣坡回来你也说下次不会了!哼!我可不会再信你!你现下伤势加重,我再去开张药方子给沈从,让他替你抓药来!你要吃便罢!不吃的话,你自己作死,我也不管你!哼!”
语罢,边墉便提起药箱,气呼呼地出门去了!
等外面无甚动静了,许青荷才目瞪口呆道:“此人只不过是一个下九流的郎中!还是被沈掌门你花银子养在风见派里的!可怎得我看他这气势,竟比你这主子还要大?!”
沈放见边墉方才的神情便知沈一心应无甚大碍,是以,一时间他也就放下心来对许青荷道:“唐夫人不知,这边墉在很多年前曾救过沈某那已故内人的性命!是以,沈某才一直将其留在我风见派中。且这些年来,他对风见派尽心尽责,无甚错处可挑!至于他方才如此……只不过是过于忧虑心儿的伤势罢了!”
许青荷点点头,这才重又切入正题道:“沈掌门!方才我在这里左思右想,觉得我们家御儿所说甚对!沈姑娘这等好品质又好样貌的人儿,确实不该嫁给我家御儿。若搁在以前还好……毕竟,我们唐家的荣华可以让沈姑娘后半辈子无忧!可现下……现下我的御儿就是一个废人……是万不能给足沈姑娘面子的。不止给不了沈姑娘面子!且日后,不管我的御儿走到哪里,都会遭人耻笑!不止御儿,沈姑娘若是跟着他,也定会一同遭人耻笑!我的御儿,定是不愿见到此种结果!唉!不如就让我的御儿一辈子待在我们唐府之中,再也不要出门了吧!只是,他那样好强的性子……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住这几十年的囚禁……?!唉!”
说到这里,许青荷明显已经有些泣不成声。
见许青荷哭得伤心,躺在床上的沈一心眼睛竟毫无征兆地突然闪了两下!随后,不知为何地,她脑海中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