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绝道:“如此看来,那镜子既不在我这里,那定是在我燕师姐那里了!当年韦师兄就是因司空镜而死!燕师姐定是怕这司空镜给轩辕派再惹祸事,才一意孤行将其带走的!且……”
说到这里之时,王妙绝突然抬手抽出沈一心腰间已被擦拭干净的玉珥剑道:“且你方才杀潘六六之时,我就觉得此剑眼熟的紧!而你用的招式,亦正是我和燕师姐曾一同修习过的‘摘星十七式’中的招式!却不知,你师父,是哪一位?”
沈一心道:“回王老前辈,家师乃‘三更散人’。而这把玉珥剑,正是家师所赐!”
王妙绝乍听“三更散人”这名字觉得耳生,但她很快就一脸了然地笑着吟道:“‘梧桐叶上三更雨。惊破梦魂无觅处。夜凉枕簟已知秋,更听寒蛩促机杼。梦中历历来时路。犹在江亭醉歌舞。尊前必有问君人,为道别来心与绪’!苏轼所作的此首‘木兰花令’,乃我韦师兄生前最爱之词作!而我韦师兄名讳作‘梧桐’,这词中又恰巧有‘梧桐’二字!是以,在我韦师兄离世后,我燕师姐定是为了一解自己的相思之苦,才给自己取名做‘三更散人’的吧!”
沈一心心道:王老前辈所料果真不错!因这首苏轼所作之词,我和武妹妹还有陆师弟三人,也曾在我们梧桐山密室的石棺中见过!现下看来,那躺在石棺中的男子,定是韦梧桐老前辈无疑了!而我的师父……大概就是多年前携司空镜失踪的燕玉水老前辈了!
接着,王妙绝又以长辈对晚辈的慈爱之情看向沈一心道:“你的师父,确应是我的燕师姐、燕玉水无疑!只是没想到……她竟收你做了她的弟子!她说过,此生不收徒的……”
“不过……”看了沈一心一眼之后,王妙绝又笑着道:“不过,你既是那人的女儿,我燕师姐定是要照拂于你的!”
听到这里,沈一心不由腹诽道:那人?……定是我娘了!可爹爹不是说过,在我拜师学艺之前,他并不识得我师父吗?怎得现下听王老前辈的意思,我娘亲她……竟是和我师父有些干系的?既我娘亲识得我师父,爹爹他又怎会不识?
刚要出口问出心中的疑惑,便见王妙绝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恹恹道:“好了。折腾到这大半夜我也乏了。今儿我替我燕师姐救下你们三人,已算是仁至义尽。你们便……好自为之吧!另,你若要寻回那司空镜,直接去找我燕师姐……也就是你师父‘三更散人’就是!”
语罢,王妙绝不再给沈一心任何说话的机会,就直接将身子一扭,从那粟荣坡上纵身跳了下去!
沈一心见状大惊,忍不住飞身至坡前,冲那罂粟田的方向惊呼一声“王老前辈”!
很快,就听王妙绝自粟荣坡底以内力传来嗡嗡之声道:“我无妨!日后若是再有解决不了的难事,就来这粟荣坡底下寻我即可!”
而沈一心再询问之时,下面却已然没了动静。
沈一心知王妙绝武力高强,这不足百丈的粟荣坡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是以,对她的安危倒也无甚担心。只右手搀起武霖铃,左手推起唐御,三人便自这粟荣坡上缓缓向下行去了。
第二日一早,唐臣便请了苏州城里最有名的大夫来唐府为唐御的断腿做诊治。
在被大夫告知,唐御日后需坐在轮椅上度过后半辈子时,唐臣和许青荷二人的脸上,明显有些接受不了!
想是许青荷如此的强势性子,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亦忍不住伏在唐臣肩头呜咽着哭了起来。
唐臣见状,竟鲜有地厉声呵问道:“御儿!你说!到底是谁将你弄成这副样子的?只要你说出来,为父就算倾家荡产,也要为你报仇!”
闻言,半只身子歪在床上的唐御,只神色淡淡地看了唐臣一眼。
随后,他就继续以那种面无表情的神态靠着床头,既不说话,亦不对唐臣方才的问话做出任何回应。
唐臣不由一阵心痛地对许青荷道:“青荷!我们的御儿……莫不是傻了?!”
许青荷一把推开唐臣,又缓缓坐至床边,一把抱住唐御哀痛道:“我可怜的儿啊……!”
直声泪俱下地哭了一阵后,许青荷才突然起身,且神情变得狠戾道:“御儿你昨日出门之前,曾说过要去找那个什么风见派的大小姐……沈一心!你实话告诉为娘!是不是她……将你害成这般模样的?!”
听到沈一心的名字后,唐御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才略微动了下。
但他很快又意识到,自己如今这般模样……怕是再无可能娶到沈一心做妻子了!想到这里,唐御本就黯然的脸色上,便又瞬间平添了许多阴郁。
而许青荷见唐御的表情终于有所变化,心头这才有所松动!
随后,许青荷又直接“腾”地一下自床边站起身来,且语气间故作恨恨道:“为娘知道了!定是那沈一心拒绝你的求亲还不够,又用刀剑斩了你的双腿,以此来羞辱你!对不对?!哼!你等着!为娘这就去风见派要了她的小命儿!给我的御儿报仇!”
见许青荷竟真的是一副要去与沈一心拼命的架势,唐御这才着急忙慌地拍着床板大声道:“娘你做什么?!这干沈姑娘何事?!是五虎堂的那个吴丙和魏宪二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