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婵手中发狂的动作一滞,不可置信道:“什么?!和黄娘子……过日子去了?那就是说,师父你并未杀他?”
翁向白了任雪婵一眼,将两只手腕儿搁置在桌子边缘忿忿道:“我倒是想杀了他!毕竟,他这般屈辱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哼!可是那坏心眼儿的东方昭不让啊!只因他想让我徒儿在有生之年,尝尽这身体残破之苦呐!不过,也是裴侍卿那个畜生罪有应得!谁让他干出那般令人愤恨、不齿之事,还间接害了多条人命?是以,依老头子我看,让他这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苟延残喘着,就是对他最好的惩戒!哼!”
任雪婵捋开自己额前的长发,狐疑道:“师父你……没骗我?这么说来,裴师兄他真的没有死?!”
翁向气急败坏道:“我骗你作什么?!别和师父我没大没小的啊!你个臭丫头!”
言罢,翁向又颠颠儿地跑过去蹲在地上,将那只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烧鹅捡起来捧在手里,边哭边埋怨道:“我老头子是造了什么孽?养了你们这么一个个恩将仇报的孽徒?!那一个祸害死了人,这一个又无缘无故跑来祸害我嘴边的烧鹅!你们……你们都不是东西!呜呜呜!”
任雪婵向来知翁向晴一阵、雨一阵的无端脾气,是以,便对他的此种荒唐行径只作不理。
只见她呆呆立在原地,心中百转千回道:裴师兄犯了如此大错竟能保住性命,实乃幸运至极!只是……却白白可惜了那些因他枉死的少年人!如此想来,我裴师兄确是该死一千回!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那黄娘子竟如此大度地愿与我裴师兄相伴相守……?!唉!所以说,有时候情爱一事,着实难说啊!
“对了!既然我裴师兄没死,那卫呆子又为何要骗我?!害我虚惊一场!气死我啦!我要找他算账去!”说完,任雪婵扭头就走,完全不理会一直在地上撒泼打滚儿的翁向。
很快行至卫怀济房前,任雪婵敲了许久的门,却不见有人过来给自己开门。
怒意丛生之际,任雪婵立时运了三分内力在手上往那房门上推去。随后就听“啪”地一声,那内里的门闩便被她硬生生推断了。
进去之后,一眼看到卫怀济正气定神闲地坐在桌边喝茶,任雪婵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卫呆子!我裴师兄根本没死,你为何要说谎话诓骗于我?!”
卫怀济看都不看向任雪婵,只用一双眼睛盯紧窗台上的一盆玉兰,冷冷淡淡道:“我看你如此在意那个人,只不过想逗逗你罢了。”
“逗逗我?!你脑子莫不是有问题?!人的性命也是可以用来开玩笑的吗?”任雪婵怒道。
此时,卫怀济突然回过头来,定定看向任雪婵,脸上无喜无怒道:“别人自是不可。但裴侍卿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畜生……他便可。”
闻言,任雪婵竟变得有些张口结舌:卫怀济说得不错,裴师兄做了如此错事,别人杀了他都不为过,更别说是拿他的性命玩笑了!不过……不对!做错事的明明是裴师兄,可这卫呆子为何要捉弄……我?!哈!得亏我聪明机智,不然,我都要被这呆子给绕进去了!
想到这里,任雪婵不由急道:“你既看不惯我裴师兄,去找他的麻烦就是!干嘛戏弄于我?你知不知我方才心急如焚地去找师父……害他老人家,连好好的一顿饭都没吃成?!”
卫怀济冷漠道:“干我何事?我随便说说,你随便信信就是了。”
任雪婵气结,她方才明明是带着一肚子道理过来找卫怀济麻烦的,怎得同他说了三言两语之后,自己竟变得哑口无言起来。
见再没有同卫怀济说下去的必要,任雪婵转身就要回自己的客房。
又因突然想起一事,她只能回过头来继续同卫怀济问道:“对了!我谭师兄如今被安置在哪间客房里?他的‘和鸠之毒’如何了?”
卫怀济依旧冷淡道:“我已给他服过解药。只不过,蒙古人的‘和鸠之毒’不仅伤及心肺,还会波及人的四肢,即,致中毒之人在三个月内皆会行动不便。是以,依我看,应尽快将谭兄送回元阳派修养,免得他四肢不灵便之时,再在外遇到仇家……那就麻烦了!”
任雪婵为难道:“可现下,这里就我和师父,还有谭师兄三个人。师父是万不可能送谭师兄回元阳派的……是以,怎么看,这差事最后都会落到我头上!但我之前却答应过你,要同你一起去鬼门峰救碗儿姑娘的……”
听到这里,卫怀济突然起身背对着任雪婵道:“碗儿之事就不劳任姑娘费心了!任姑娘安心送谭兄回去就是!最好,你们现下就动身!”
任雪婵急道:“怎么?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卫怀济不客气道:“如今有翁老前辈在此帮我搭救碗儿,我要你做什么?!且以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只会拖我们的后腿罢了!是以,依卫某之见,似护送谭兄回元阳派这般简单差事,才最适合你。”
任雪婵又悲又怒道:“你……竟是这般看轻我的吗?”
卫怀济故作轻蔑的不解道:“怎得?难不成卫某还得高看任姑娘一眼?!呵!但却不知,任姑娘你……有何过人之处可令卫某高看呐?”
任雪婵咬咬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