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昭岂会容翁向三言两语就撇清他同裴侍卿之间的干系?
只听他低低一笑道:“翁前辈年纪大了,莫不是记性也不好了?!哼!你这徒弟多年前就犯下‘束乱之罪’!那时,他可是一直在口口声声称你作师父呢!现下他被我捉来、也认了罪,你倒要同他划清界线了?!哼!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我东方昭可不吃这一套!他既犯错时是你徒弟,就一辈子是你徒弟!别跟我说些有的没的!”
任雪婵用手指捅捅身边的卫怀济问道:“喂!卫呆子!何为……‘束乱之罪’?”
卫怀济偏头看见任雪婵脸上一片纯贞,不由微愠道:“你……个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些作甚?!这‘束乱之罪’,乃十分龌龊之事,亦是大罪!哼!真没想到!你这裴师兄看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干得,竟是这样牲畜不如的事!真是该死!”
任雪婵心中一沉道:“竟是这般严重吗?那到底……”
卫怀济低头,不容置疑地打断她道:“莫要再追问这‘束乱之罪’到底是什么!日后,你也不可同你这裴师兄再行来往!”
任雪婵从未见过卫怀济用这般命令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一时间,竟连生气也忘记了。
她只顾怔怔又担忧地盯着一直跪在地上、满面凄惨的裴侍卿,有些失望地心道:裴师兄……我虽不知这“束乱之罪”是什么,但那臭名昭著的东方昭说你是坏人,师父亦不愿同你相认。现下,就连卫呆子也咒骂你该死!怕是,你犯的错,已经大过天了!唉!裴师兄你知不知?你可是我自小就芳心暗许之人,亦是我又敬又爱之人呐!可现下你却……!
任雪婵此时已经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了,她只觉心中又悲又凉,眼中又湿又潮。
再说翁向竟突然出人意料地仰面躺在地上,蹬腿撒泼道:“欺负人呐!欺负人呐!你们都来看看!这大名鼎鼎的鬼门峰峰主东方昭,竟在此欺负我这个老头子啦!呜呜呜~还有没有天理啦?!救命啊!救命啊!”
东方昭一向是了解翁向“顽劣”性子的,是以,他只抱手定定地站在一侧,并不上前劝阻,亦不让其手下之人出面阻拦。
如此闹了半晌,翁向见无人理睬自己,顿觉无趣。
他讪讪地拍拍屁股站起来道:“竟真的无人管我老头儿的死活?!罢了罢了!我这孽徒……你说怎么办吧?”
东方昭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道:“你我二人在此叙话,倒显得我东方昭招待不周了。不如就请‘顽劣仙翁’移步我鬼门峰大厅商议此事如何?”
翁向淡淡瞥了裴侍卿一眼,点头道:“好!我老头子可不怕你!”
随后,东方昭便引着翁向、闻达耳和裴侍卿三人率先出了地牢门,往鬼门峰大厅那边去了。
又等片刻后,鲍汉才令鬼门峰的弟子押解着任雪婵、卫怀济、谭莫并三人,往鬼门峰偏厅的方向行去。
待任雪婵终于能抬头看到外面的朗朗星空后,她不禁深吸一口气,惊叹道:“卫呆子!这外面的味道,真好闻!这夜空的颜色,可真好看!”
卫怀济好笑地看着她:“我们现下可是受制于人!你竟还有心思在这里闻什么味道?看什么颜色?”
任雪婵冲他眨眨眼,小声道:“我们都被关了好几日了,我这好容易跑到地面上来,自是欢喜的很!还管他什么受制不受制于人?!”
说完,任雪婵又欢呼着往前小跑了两步。
可也就这仅此两步而已,因为鲍汉早已伸手将她一把抓过,高高举在自己身侧。
任雪婵在鲍汉手里就如同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鸡崽儿般,任由他提着来回摇晃。
如此行了几步后,任雪婵就有些晕头转向。她不禁尴尬大叫道:“好你个大块头!还不赶紧将我放下?!哼!你忘了我师父方才是怎得将你的‘牛头金刚锤’给断成三截的?!你知不知现下只要我大喊一声,我师父他定会赶过来,将你这肉做大块头亦给断成三截!”
鲍汉将她举至脸前,双目圆瞪道:“你……你这小妮子不……不仅乱跑,还……还这般聒噪!你……你信不信?惹急了……我,不等你师父赶过来,我……我鲍汉就能先把你的脑袋……脑袋给拧下来?!”
言罢,鲍汉嘴里还故意发出一阵“咔嚓”之声。
任雪婵顿时就被吓得噤了声,同时她心中亦在快速嘀咕道:确实……我师父的轻功再快,也快不过这大块头对我脑袋的“咔嚓”一下子呐!我且先老实一些吧……
鲍汉见这么容易就让任雪婵消停了下来,不由突然露出一口黄牙冲她咧嘴一笑。
任雪婵心道:这人……莫不是脑子里面有些问题?方才还说要拧断我脖子……现下又冲我这般笑!着实是太诡异了!
很快,鲍汉又提着任雪婵,将她轻轻放回至卫怀济身侧,他自己则转过身去,埋头继续前行,似是方才什么事都未曾发生一般。
任雪婵拍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剜了一眼鲍汉伟岸的背影,冲卫怀济抱怨道:“卫呆子!你可都看见了?这鬼门峰里的……果真都是坏人呢!哼!前几日在‘丰茂客栈’时,这大块头曾从那几个蒙古人手底下保住了咱俩的性命,我还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