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心又继续道:“唐少侠大可放下儿女私情,你我以朋友相称,在这江湖上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功绩来,这……不好吗?”
唐御苦笑心道:我唐御才不是甚有鸿鹄大志之人。只要唐府一日不倒,只要我老爹和大哥能一直锦衣玉食地供着我,我为何非要作出一番功绩来?!这唐家资产,就是我唐御此生最大的后盾!不过,日后我真的能做到同沈姑娘以朋友相称吗?……
沈一心见唐御一直不作声,便道:“此事全凭唐少侠的意愿!若是唐少侠哪日想清楚,愿意同沈某做肝胆相照的好友……这旖月院的大门,便依旧为唐少侠敞开!”
唐御有些犹豫不决道:“此事……唐某还需细细思虑一番。还望沈姑娘见谅!”
沈一心见唐御的面上再也没了平日的纨绔之色,心中竟没来由地一紧。但她依旧面色不改道:“无妨。沈某随时恭候。”
说完,沈一心便做了个相送的手势。
唐御自知已无继续留下来的理由,就冲沈一心一拱手,转身走了。
沈一心见唐御的背影中透着些许凄凉,心内略有不忍。
但情感一事,却又着实勉强不来。沈一心轻咬朱唇,告诉自己:只得如此……
毕竟,这拒绝之话,沈一心早已想了数日。今日好容易找到机会说出口,可不能再拖泥带水、横生变故!
如此想着,沈一心便又觉心情变得明朗起来:我亦算是顺利解决掉了压在心头的一件大事!日后,便不用同唐御他在此事上过多纠缠了!甚好!甚好!
浑身顿觉一松后,沈一心便欢快地迈开双腿,整个人如同一只欢脱的鸟儿般,直奔向旖月院的里头去了。
再说任雪婵和卫怀济这边。
二人已在鬼门峰的地牢里被关了三日有余,却仍不见有人来救自己,便渐渐有些心灰意冷。
任雪婵此时,更是边眼巴巴地盯着那土阶旁忽明忽暗的细小油灯,边不满地抱怨道:“那个坏老头儿,定是将我这个好徒儿给忘了!这都三四日了,竟还迟迟不来相救!”
说完,任雪婵又苦着一张脸,回头问卫怀济道:“卫呆子!今日,是我们被关至此的第几日了?现下又是何时?我怎得……竟是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了?”
经过这三日的调养,卫怀济背后和屁股上的外伤皆已大好。
他此刻正一脸冷漠地仰面抱头躺在那张窄窄的泥床上,无谓道:“随它何时何日!我们既出不了这个门,单单知道些时日又有何用?徒增焦躁而已……”
任雪婵翻了个白眼儿道:“哼!你有你闻师兄保你性命,你自是在此处待上多久都无所谓!虽那闻达耳在鬼门峰中无甚地位,不过,他好歹也算是东方昭的狗头军师!他若是舔着脸求东方昭放了你,东方昭倒也不会不允。至于我?那可就惨了!我没爹没娘!师父又不疼不爱!虽有个同门师兄跟我一起关在此处,可这三日,他竟如同死了一般,一句话也不曾跟我说过……唉!”
听任雪婵忽然说起闻达耳,卫怀济的眼中竟没来由地一寒。
接着,他更是冷笑一声道:“哼!我闻师兄?我可从未指望他救我!他只别害我,我就已谢天谢地了!”
任雪婵疑道:“这是为何?”
卫怀济却只将一双泛着冷意的眸子闭起,不再答话。
任雪婵嗤之以鼻道:“卫呆子!你现下这性子……还不如之前傻傻呆呆的时候呢!哼!不说便不说!我又不稀罕听!”
终于捱到了晚膳时辰,东方昭仍命人送来了好酒好肉地伺候着。
任雪婵夹了一筷子软炸虾仁放在嘴里道:“卫呆子!你说这东方昭怪不怪?他之前明明说要将我们元阳派的弟子赶尽杀绝,但现下,我和裴师兄双双落入他手里了,他却又这般好酒好肉地伺候着!”
说到这里,任雪婵忍不住将自己的身子往卫怀济那边挪了挪。卫怀济鼻中便瞬时钻入一股幽香,他面红耳赤地心道:这丫头!我们都被关在此阴暗、污秽之地三日之多,这期间既不能沐浴、亦不能更衣,她的身上……却怎得还能这般好闻?!
接着,卫怀济在偷偷吸了两口任雪婵身上的气味后,便故作嫌弃地往旁挪开,并冷冷道:“我哪里知道?!”
任雪婵将筷子的末端支在自己的雪腮之上,又微微蹙眉道:“难不成……是你的闻师兄特地关照的?”
看卫怀济的面上突然变色,任雪婵又连忙改口道:“不能够!不能够!那‘邪军师’闻达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怎能这般好心?!不过……这东方昭到底有何居心?我们却也猜不出个头绪!这几日,他既不杀我们,又不审我们,只一味关着我们……着实让人火大!卫呆子你说!这要杀要剐地,是不是总得给个说法?!”
“且你看!”任雪婵突然又挑了一只虾仁夹在筷子里,并咬掉一半儿对着卫怀济道:“我之前说这软炸虾仁中要放一小撮桂花才好吃!他竟真的让厨子放了!且我们这几日若是想吃什么,只要交待给那张丑和袁逅一句,下一餐,定能依样吃到!还有你的伤!亦是因东方昭差人给你拿来上好的外伤药用,你才得以好的如此之快……这,就让我十分不明白了!你说这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