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婵却如无事人般将匕首收好,又转身搀了卫怀济,往远处去了。
路上,卫怀济问她:“他们四人在蒙古皆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此番只因轻敌,才中了我的‘两重虚’!可你却趁人之危地如此羞辱于他们……就不怕他们日后挟恨报复?!”
任雪婵不屑道:“你自己也说了!他们在‘蒙古’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可这是哪里?”
说到这里,任雪婵忽然模样发狠地猛地跺了跺脚才接着道:“这可是我们大祯呐!哼!我就不信他们在我大祯境内,还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况且……”任雪婵偷偷看了眼伤痕累累的卫怀济,又气鼓鼓道:“况且他们将你伤成这样!我哪能轻易放过他们?!倘若我们此番当真什么都不做、就轻飘飘地走了……岂不会让他们觉得我们恁没骨气?!哼!他们要报复我?来就是!我才不怕他们!”
卫怀济眉毛一挑,苍白的双唇抿了抿,道:“你当真是为了我……才羞辱他们至此?”
任雪婵用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白了卫怀济一眼,道:“那难不成,我此举还当真是在为了真原府和熙州的百姓鸣不平?!哈哈!别开玩笑啦!我可没那种豪气冲天、替天行道的心气儿!此事,还是交给真正为国为民、侠肝义胆的大侠去做吧!似我这般弱小的女子……此生只想偶尔小小地打报个不平,找人寻寻私仇就是了!至于那家国仇恨……我既不懂,亦不想参与!方才,我之所以提起真原、熙州这两件事,纯粹就是为了找个由头,戏弄那几个蒙古人……”
卫怀济看着任雪婵说话时极为生动的五官,一时间不禁有些失神:本以为,我不再服用师父给我熬制的毒药、不再是那副傻傻呆呆的样子后,就不会对她……再有甚情愫!可……为何我还是愿意看她说话的样子?还是喜欢她在我身边叽叽喳喳……?
脑中浑浑噩噩地模糊了片刻,卫怀济又很快镇定下来。他声音略带嘶哑道:“你既是因我得罪的他们,那我……便会尽全力护你周全!”
任雪婵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方才不是说过了?这是在大祯!不是在蒙古!且稍后我们就要去茂州城!我不信,他们还能找到那里去!”
卫怀济略微沉思了一下,便皱着眉头道:“你忘了他们前些日子带着大批财物来大祯是做什么的了?是要同鬼门峰的人同流合污!如今眼见着他们在这鬼门峰逗留数日未走,便能断定……即使没有那批财物,鬼门峰的人还是接纳了他们!是以,此番我们不仅要躲避那几个蒙古人,还要小心鬼门峰的人在他们背后推波助澜,对你我二人不利!”
听卫怀济说得有理有据,任雪婵虽略感后悔,但她仍不失豪气地嘴硬道:“无妨!茂州那么大!总有我们的藏身之地!况且,再过两日我师父和师兄们就该来了!到时,我们就不用怕这些鬼门峰和蒙古的小喽啰咯!”
卫怀济将自己的右手覆在左臂的一处透骨鞭痕上,突然冷下脸来道:“此行本就是我一人要执意留在这里救出碗儿,同你,又无甚关系!不如,你当下就立即起程,赶紧逃回你的元阳派去!且你方才更是得罪了蒙古人!就……莫要继续留在这里牵连于我了!”
任雪婵听卫怀济说出如此冷漠之话,非但不生气,反倒笑嘻嘻地眯着一双眼睛由下往上看向他道:“怎得?方才还说要护我周全,这才没一会儿功夫,就又要赶我走了?!这是何道理?嘻嘻!是不是……担心我了?!”
卫怀济刚要否认,任雪婵却立时话锋一转,赌气道:“卫怀济!你别看我素日里大大咧咧,性格也确是较之其他寻常女子洒脱了许多!但,我却又不是个着实笨的!我知你是为了我的安危才赶我走!但是我告诉你……你休想!因我知你不会放弃救碗儿的计划与我一同离去……是以,我就要留在这里牵连你!哼!要死……就一起死好啦!”
不知为何,听任雪婵说些死啊活的毫无情趣之话,卫怀济的心里竟似被船桨拨开水纹般荡漾。
只是,还未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就被任雪婵不由分说地一把搀起,向那茂州城的方向行去了。
入夜。
茂州城里本是一片死寂,可“丰茂客栈”的内外,却是灯火通明!
而在睡梦中被突然提起来、一脸睡意惺忪的任雪婵,还没弄清楚眼前的状况,就已被几个功夫不错的红衣官兵给按着肩膀、五花大绑起来!
她一脸苦色地看着从另一间房里被押解过来、同样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卫怀济道:“卫呆子!我之前偷看师兄们买的话本子里,可不是这么写的!那话本子里说……通常武林中的正义之士做了侠义之事后被人追杀,在危难之时,总会有贵人助他逃脱的!可我们……我们怎得一下子就被这些坏人捉住了?!且在这之前,并未有一人前来通风报信呐?!”
对面为首的一黄面小官听后,忍不住“嘎嘎”一笑道:“你这小蹄子有趣的紧!你们此番得罪的,可是鬼门峰东方峰主请来的蒙古贵客!嘿嘿!就这冲这条罪名!若有谁敢给你们通风报信……最后,都得是个死!”
任雪婵不慌不忙地打量了他一眼道:“啧啧啧!没想到,鬼门峰在这茂州城里竟猖狂至此!还东方峰主?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