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三人从凤凰阁下来,直沿着一条偏禺小路向西行了数几里,才发现一处高大、坚固的山洞。
那山洞之上以黑泥盖顶,洞口四周则全都缠满了蜿蜒紧密的半黄半绿的扶芳之藤。
凑近了才发现,那半黄半绿之中,竟还有一些是扶芳藤上未曾凋落的樱草色小花。虽其正值即将凋零之际,但仔细看去,它们仍奋力开得精致无比。
沈一心扭头向武霖铃解释道:“师父说,这洞的名字叫作‘问君洞’!”
武霖铃皱眉道:“‘问君洞’?……那‘三更散人’可曾说过,是‘何人’问‘君’?那‘君’……又在何处呢?且,这梧桐山上不就只你们师徒三人吗?哪里来的什么‘君’了?!”
沈一心摇头道:“此事,我也不知。不过,我小时倒有一回曾认真问起过此洞名字的来历,可师父她听后……不仅对此闭而不谈,且脸上也是一副伤心欲绝、讳莫如深的悲痛神情!见师父如此,日后……我自是不忍心再问了!”
武霖铃理解地点点头,接着,三人又依次抬脚向那洞中走去。
但见那洞中竟是罕见的两路齐开之势!
武霖铃简单打量了一下,便发现其东侧路旁是两间并排的、极为简陋的宽敞石室,西侧则只有一条空旷无物的弯曲石路。
武霖铃先是好奇地往东面那两间石室里头去了。但见那石室中除了几件常用的木质家具,便再无他物。
沈一心看武霖铃对那石室中的物什兴致盎然地左瞧右看,忍不住主动同她解释道:“这两间石室素日里只作为我们师徒三人的修炼之地,因此……布置的,就着实简单了些。”
武霖铃边伸手往其中一处积灰的架子上摸去,边应道:“习武之人,该当如此!若是房中被布置的太过花里胡哨,往往让人难以凝聚心神!是以,练起功来,就容易事倍功半……”
陆非适边将后背踏实地倚靠在房门的石框之上,边嘴里不屑道:“就你这毫无功夫根基的浅薄之人,竟也敢如此口出妄言地对我们习武之人的行事作风,评头论足起来?!哼!你倒也不先瞧瞧自己的莫名身份,再出来说话!”
武霖铃见陆非适正故作大人模样地出言教训自己,忍不住就要开口辩驳。
谁知,沈一心却抢在头里反击陆非适道:“武妹妹她虽还未开始真正地修习拳脚功夫,但她所悟出来的习武之道,却是十分不错的!陆师弟,你当同武妹妹她好生取经学习!且……陆师弟你已在这‘问君洞’中待了多年,竟还茫然不知师父她为何要如此布置这两间石室的深义……?!此举,实乃是……辜负了师父她老人家的一片苦心呐!”
陆非适两颊绯红地收起他方才的那副嚣张姿态,且两眼躲闪着低头小声道:“我哪里能想得如此之多?我只道是……我们梧桐山的银钱不够凑手,是以,才将各处皆弄得这般寒酸的!”
沈一心无奈地叹口气,嘴里埋怨道:“陆师弟你这毫不通透的心思啊……该让我说你什么才好呢?!”
待武霖铃从那石室中出来,陆非适又猫眼儿四处瞧瞧,再凑近沈一心耳边,偷偷小声问她道:“师姐!我们这都进来老半天了!却怎得一直不见师父她老人家的踪影?”
沈一心猜测道:“定是又去后山那片她亲手栽下的梧桐林中,胡乱转悠去了吧!”
陆非适揉揉自己的肚皮,难过地皱着一张肉脸道:“可是师姐……我的腹中已是十分饥饿了!这可如何是好?”
沈一心扭头取笑他道:“怎得?如今竟是饿得……连师父都不怕了吗?”
陆非适连忙尴尬地摇头道:“自还是……怕的!只……若能不用同师父她一起进食,也不用去时时聆听她的教诲,那才是最好的了!兴许,为此我还能多吃几碗干饭呢!”
陆非适同沈一心说话的这些功夫,武霖铃已经百无聊赖地独自踱步到了西面的那条弯曲石道上。
见她还要往里走去,沈一心忍不住出声喊住她道:“武妹妹!那条石路走下去也是条死胡同,无甚好看的!你且快快回来,我这就带你和陆师弟,去后厨寻些好吃的!”
武霖铃却皱着眉头站在当地,一脸疑色地问道:“这石路的尽头……是条死胡同?!”
沈一心见她神色有异,不禁挪步过去至她身边问道:“怎得?难道武妹妹你觉得这……有何不妥?”
武霖铃认真解释道:“沈姐姐不知,在我们大祯,不管是建亭台楼阁,还是寻常居宅,亦或是似这‘问君洞’中的几间简陋石室……皆讲求一个‘有路必有室’之说。”
沈一心拧眉问道:“武妹妹的意思是……这右侧的石道之上,定有一……暗室?!”
武霖铃点头道:“正是!因我跟师父修习机关之术多年,且在研习此道的过程当中,有时也会涉及到风水布置一事,是以,我才会对此事有所涉猎……”
沈一心见武霖铃说到此处后,便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便主动向其询问道:“武妹妹有何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武霖铃为难地看了沈一心一眼,之后才小心对她解释道:“沈姐姐……这条看似空荡的石道,其实还有穷途末路、难以往生之涵义……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