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易牙谷的遁迹林中,迷雾重重,林木耸立。
若是稍稍打眼望去,只道此处不过是一十分寻常不过的林子罢了。
可再往里走去,便能见到许多错综复杂的鹅卵小路。
且这些小路之间互不相接,各有各的去处。
若是走对了,便可直通易牙谷内。
若是走错了……那性命便会堪忧。
据说,这是当年一位高人为了保护易牙谷的安宁,特意为卫可言以及卫怀济所设。
要说这遁迹林里面的林木,也都只是些寻常林木而已。只因其栽植的位置是依据奇门遁甲所指,是以,其中的变幻才尤为莫测,其中的玄机也甚为精妙。若是不懂其理之人贸然踏入,便会将自身置于未知的险境之中。
且这隐隐约约的雾气也并不是真正的雾气,而是卫可言特意为此处所设的有毒瘴气。
若没有易牙谷的解药,中了此瘴毒者,不久便会毙命!
是以,卫怀济提前便给了任雪婵和谭莫并一人一颗黑得透亮的解瘴毒的药,让他们含在舌底,之后才带着他们七拐八拐地安然出了这遁迹林中。
但尾随他们而来的时料和他的那个小道士徒弟,可就没有这么走运了……
他二人本来安安稳稳地跟着卫怀济三人的影子,在这林中行了有半盏茶的功夫。可越往里走,浓雾便越重。
随后,这二人更是瘴毒入脑,脚下直接一个趔趄,双双掉进了身前的一个深不见底的蛇窟里!
要说这蛇窟之中,红白蓝黄之蛇蜿蜒交错,见有生人下来,蛇信子吐得,一个比一个欢。小道士年纪尚小,哪儿见过此番可怖、反胃的景象?直接脸色一白,被吓到尖叫出声!
慌乱中,他用双手胡乱地攀向周围的石壁,却发现那石壁光滑、湿黏,竟是没有任何可以让人着力的凹凸之处!
小道士又抬头看了看这石壁之高,嘴里和眼中皆是绝望之色,他哀哀道:“师父!此番,我们算是完了!卫可言养得这些,定是毒蛇无疑!”
时料只呵斥了他一声,之后便不再言语。
因为他要养精蓄锐,想办法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而任雪婵听到林中的响动,在向卫怀济问明缘由后,便忍不住地拍手大笑道:“哈哈!这下,那个黑心的老道士和小道士,便要好生吃些苦头了!”
可卫怀济却一脸忧色。
因为他此时根本就顾不上时料师徒二人的处境,他只用双眼盯着一处花墙吊篮中的白玉药锄,认命般地叹道:“任姑娘,谭大侠。看来,此番真的要劳烦你们去易牙谷的那处私密洞中住上几日了……”
任雪婵听得很是不明所以,谭莫并却率先反应过来问道:“怎得?难道卫公子的师父,‘医圣’卫可言,竟是并未动身到那龙虎山上去吗?”
卫怀济沮丧地点头道:“不错。”
接着,他抬手指了指吊篮中的那把十分精致的白玉药锄解释道:“这白玉药锄乃是师父他专门找人打造的!为的,就是用其采摘龙虎山上的那稀世药材。因为,我自小便听师父念叨,那龙虎山上的药材娇贵无比,若用寻常铁锄断其根,那它会立时枯萎,之后也不会再有任何药效。而若想将它的药效发挥到极致,则必须要用到这白玉所制的药锄!如今,这药锄依旧好好地放在吊篮里,师父他……他自然是未动身去龙虎山了。”
谭莫并了然地点点头。
任雪婵却好奇道:“世间竟还有如此坏性子的药材?!说白了,它不过就是株长在地里的杂草而已,怎得性子却这般古怪、清高?真是稀奇!它叫什么名字?”
卫怀济沉吟道:“东鹤。”
任雪婵皱眉思道:“啊……?东鹤……听来好生耳熟……是了!它可不就是那日你在京城的顾仁堂里向那药铺掌柜所争执之物?!他最后可给你了?”
卫怀济颓然地摇摇头道:“不曾。离开京城之前,我又特意去过那顾仁堂一次,可那掌柜的依旧只给了我一些最为寻常的麻叶……且他还说,我师父自己就有这世间极为稀有的东鹤,根本不需要同他去采买!他说让我只管将这麻叶拿回来就是,师父他定不会责骂于我……最后,见我依旧对他纠缠不休,那掌柜的便大骂我死脑筋!还说我去了这么多次顾仁堂,依旧是来去的不明就里,实在是笨得很……”
任雪婵忍不住骂道:“哼!我早就知那顾仁堂的掌柜不是甚好东西!他胆敢堂而皇之地用麻叶替代那十分稀有的东鹤糊弄你不说,还敢骂你笨?!真是气煞我也!此事你怎得不早早地告诉我?我也好在未出京城之前,结结实实地打他一顿,替你出出气!”
卫怀济见任雪婵为自己之事似是真的动了怒,心中感激之余,更是觉得心尖上有一处柔软的清波在不断地荡开。
片刻后,他才收敛心神,真诚道:“我未将此事告诉任姑娘你,就是怕你性子冲动,惹错了人,日后是要吃大苦头的!”
任雪婵不屑道:“他不就是个小小的药铺掌柜而已,能拿我们元阳派中之人如何?哼!你也太过小题大做了些!这才让他白白欺负了去!”
卫怀济谆谆劝导道:“老话说得好,宁惹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