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榆见武霖铃的一双手紧紧挽住自己的臂弯,一时间觉得同不相熟人之间有如此亲昵的举动似乎不太合适。
于是,她脸红耳热地又变回之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轻声道:“武姑娘你会错意了。洪仙子她只不过是同我师父有些交情。我……?她肯放过我们,定是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罢了……”
武霖铃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问道:“真的?”
秦桑榆胡乱地点了点头道:“自是真的。”
武霖铃突然又兴奋道:“是了!是了!你竟是蝶衣宫的人呢!我虽对江湖之事所知不多,但却也知你们蝶衣宫一直一来都是一极为神秘的江湖门派!如今我好不容易得知你的身份,你定要同我讲讲,你们蝶衣宫中到底……”
“咳咳咳!”
“刘少侠!”武霖铃的话没说完,沈一心那边忽然发出一阵惊呼。
秦桑榆回头见刘峥仪昨夜的伤口已然裂开,还将今日新换的长衫给染红了!再加上今日的新伤,刘峥仪一时间竟痛得有些面目狰狞。
于是,秦桑榆连忙拂开武霖铃的手,迅速奔至刘峥仪跟前,一脸着急道:“刘大哥!这……这可如何是好?”
沈一心的额头也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来,但她依旧语气镇定道:“如今的俞庆想要找个像样的医馆,怕是十分不易!而卫公子跟任姑娘他们一行人也已经一早就离开了……不过,他们离开之前倒是留下一些止血、固本的药物在我房里。现下,武妹妹你和秦姑娘他们继续留在此处救济灾民,我就带刘少侠先回我们风见派的院子帮他止血、包扎吧!”
沈一心的语气不容置疑,是以,武霖铃和秦桑榆听后,都不由自主地顺从地点了点头。
此时,本在最远的北街口之处分发粮食的陆非适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他边跑边着急道:“师姐,方才我才得到消息,你们这里出事了!无人受伤吧?”
未及沈一心回答,武霖铃便率先出言讥讽道:“陆少侠来得可真是够快呢!这架都打完了,你还巴巴地赶来做什么?做馒头吗?!哼!”
陆非适被武霖铃气到气结,刚想分辩,却瞥见了一旁一脸痛苦之色的刘峥仪。
于是,他立时转而皱眉问道:“怎得?刘少侠他……竟是又负伤了吗?!且我看他伤势颇重,不如……便由我背他回去吧!”
沈一心先是担忧地点了点头,之后又摇头拒绝道:“陆师弟,今日在俞庆分发那些粮食才是重事!你在此监管好此事,不可再出纰漏!还有,你且私下里去悄悄稍作打听,那些蒙古人现下离开俞庆了没有?!那个萨仁……我始终觉得有些隐隐的担心……”
陆非适只得点头同意道:“是!师姐。”
回到风见派的院子,沈一心为刘峥仪取来所需药物,刚要出门找其他下人过来帮刘峥仪上药,刘峥仪却早已将其脸面朝向床的内里,并主动撩起上身的衣衫,语气紧张道:“如此……刘某便劳烦沈姑娘你……亲自为我上药了!”
沈一心不明就里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心中不由哑然失笑。
片刻之后,沈一心便心怀愧疚地放弃了让下人过来替刘峥仪换药的念头,她心道:罢了罢了!刘少侠此番两次受伤皆是与我有关!我若在上药之事上再假以他人之手,就丝毫显现不出我感激他的诚意来了!他心中必不会痛快!唉!何况……男女有别的清规戒律,远不如报答救命之恩来的重要呐……
沈一心一边暗自摇着头,一边将药物和纱布等放置在刘峥仪的床畔边缘。
随后,自己才在刘峥仪的腰身之后拘谨地坐下。
刘峥仪的鼻中顿觉一阵幽香暗袭而来,他心中一荡,忍不住脱口问道:“沈姑娘用的是何种香料?怎得这味道……竟如此地馨香、别致?刘某闻来,竟似是觉得伤口之处都不大痛了!”
沈一心抽了抽小鼻子,认真地奇怪道:“刘少侠莫要说笑!这……伤口之处都不大痛了……?也着实太奇怪了些!不过,沈某可并未在闲来无事之时,往自己身上撒过麻沸散呐!且沈某从小到大都不喜欢香料、香粉之类的物什,是万不会用那种拖沓的东西在自己身上的。”
刘峥仪面色上虽好整以暇,心中却享受道:原来,这竟是你的体香!真是好闻……
但此话刘峥仪却是不敢说出口的,因为,他怕沈一心觉得自己轻薄。
正如此想着,沈一心已经拿了药粉洒在自己背后的两处伤口之上,刘峥仪痛得忍不住身体一抖。
要说这刘峥仪也是倒霉至极。
昨夜萨仁公主射他那一箭,穿透了他的前腰后腹,今日洪玉岚伤他的这一“针”,又刺穿了他的前胸后背!是以,他虽是被伤了两次,身上却是有着四处伤口!
沈一心看着他后背之上血肉外翻、触目惊心的伤洞,心中揪得十分难受。
且她心里烦扰道:我如今欠了刘少侠他如此大的人情,日后,可不知要如何偿还了……唉!
刘峥仪听沈一心在自己的背后唉声叹气,便料到了她所叹何事,于是他慢慢地回转过身来,浅笑着开解她道:“沈姑娘不必叹息!刘某自小就是个爱逞强的性子,但凡遇到不平之事,刘某都是会出手相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