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黄娘子哀哀叹了口气,才接着道:“你现下心里定在嘲笑我方才拿自己同沈少掌门相比,是极其地自不量力之举!其实我知,即便我跟她同为女子,但她却有着这世间极为难得的落雁之姿,而像我此等中人之姿的女子,此生根本无法企及……唉!若是我年轻时有沈少掌门一般的羞花之貌,我定会毫不犹豫地直接去找那裴侍卿,并光明正大地告诉他‘喂!裴侍卿!我叫黄娘子!你来娶我吧!’……也就不必像今日一样,就算是人到了不惑之年,还要在这一处偏僻院落里顾影自怜、自怨自艾……”
刘峥仪听黄娘子的言语里皆是对沈一心的溢美之词,心下十分高兴,于是连忙爽快道:“黄娘子不必叹气。虽我不能帮你更多,但却可以替你在……沈姑娘……那里打听清楚那位裴侍卿的近况!如此一来,你也能安心许多。”
黄娘子自是明白刘峥仪此话的意思:他是不想继续留在此处同自己耽搁时间,而想尽快去到沈一心那边,同她多说两句话就是了……
不过,就算知道刘峥仪的想法,黄娘子也毫不着恼,因她也曾年轻过,是以,她便十分体会年轻人时时都想待在一处的心思。
随后,她更是好心地提点道:“仔细说来,刘少侠你同我们沈少掌门也算是武林中多年来难得一见的一对举世无双的璧人了!只不过我瞧着,我们沈少掌门她对这男女之事……似乎还是个不开窍的!刘少侠你身为男子,凡事都要主动、大度些,此事方能有所成!……只因刘少侠你答应帮我打听裴侍卿一事,黄娘子我才这般好心提醒你!日后,你可不要将我这忠言善语给抛诸脑后才好!”
刘峥仪听闻黄娘子此言,一下子心头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因刘峥仪自小在男人堆里长大,娘亲去的又早,是以,自懂事时起,便鲜少有人对自己提起如此微妙的男女之情事。
此番他见黄娘子不仅看破自己的心意,还突然开口指点自己,一时间既感激又羞赧。
最后,他更是冲黄娘子耳热脸红地一抱拳道:“多谢黄娘子的……教导!刘某日后,定会依照此话去行事。”
黄娘子笑笑道:“刘少侠不必如此紧张!你要知道,很多时候,女子皆不喜欢一本正经的男子,反倒觉得同她相处起来轻松、自在的男子,才比较有趣。”
见刘峥仪一副似懂非懂的神情,黄娘子便不再继续提及此事,而是笑道:“我们沈少掌门如今正在武姑娘房里同她说话呢!翁老前辈走之前,已将那位薛甫端大师的去向告知给了武姑娘,但却劝她不要自行去寻……唉!我猜着,那位天赋异禀的‘偃甲大师’,此番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刘峥仪暂且放下心中的儿女情长,立时正色问道:“这是为何?薛大师他……可是落入了甚厉害的敌人之手?”
黄娘子忧虑地看了他一眼,才无奈点头道:“不错。据翁老前辈昨夜用八卦盘卜算出来的结果,那薛甫端大师如今……如今正是在那与我大祯频频交战的鞑靼国境内呐!”
刘峥仪惊道:“什么?!薛大师在鞑靼?!”
黄娘子道:“正是。翁老前辈对此事也很是上心。他说,薛大师若是被江湖上的仇家捉去还好,我们武林正道中人还可想方设法将其救出来!可是此番他竟然被鞑靼人捉了去!事态便变得十分严重和麻烦了……”
刘峥仪猜测道:“鞑靼人定是知道薛大师的天赋,是以,才想着悄无声息地将他捉去,逼他为鞑靼兵士做出些巧妙的攻城、破城的机关来。唉!……若是薛大师他是那不堪刑罚亦或是见利忘义之人,那我们大祯岂不是……?!”
黄娘子点头道:“翁老前辈所说之话同刘少侠你如出一辙。只不过,翁老前辈说他相信薛大师的人品,还说他定不是那卖国求荣之人!”
刘峥仪先是点头,后又忽然奇道:“对了。既然鞑靼人都知道薛甫端‘偃甲大师’的名号,为何我们大祯自己的朝廷却不知在战事初起之时便让薛大师为我们大祯作些守城的机关壁垒?我相信有了那东西,我们大祯也不至于沦落至今,被一个小小的鞑靼国打的节节败溃!”
黄娘子叹道:“一看刘少侠你素日里就是那不通政事之人呐!如此,我便通俗一些解释给你听。要说我们大祯的朝廷,可谓是早就烂到了根儿里去!你不知,现在当权的那些无用之人,无不是靠着裙带关系、亲戚关系一波接一波地爬上去的!而他们手中握了权柄之后,不仅不举贤纳才,反倒会再提拔一些比自己更加无用之人!因为,他们怕那些真正有才能的人当权后,会出人头地、得到皇帝的赏识,如此,不就显现出他们的无能来了?!是以,多年以来,他们便联起手来故意打压那些真正忧国忧民、出类拔萃之人!且刘少侠你也知那薛大师是何人……他在机关偃甲方面的造诣可谓是登峰造极、无与伦比!说他是真正的千古奇才、博古通今之人,此话一点儿也不为过吧?刘少侠细想想,若真是让他做出了什么守城、攻敌的好东西,那朝堂上的那帮人的脸面该往哪里搁?哼!且武丞相在世之时,对薛甫端也曾许多次地大力举荐过!可是……此举又有何用呢?还不是只消几个宦官、污吏对那无用的皇帝随意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