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一心却不着急提醒于他,而是趁着如今蒙古人都被傀儡缠身的功夫,大喊一声道:“任妹妹!陆师弟!你们还不赶紧走?!留翁老前辈在此处断后!”
任雪婵和谭莫并刚要开口拒绝,翁向却突然抬手自掌心中送出一股内力,不由分说地将二人齐齐送至院墙之外。且他嘴里怒道:“你们两个,赶紧滚蛋!别留在这里拖老头子我的后腿!”
沈一心见状,这才放心地负着刘峥仪跃上墙头。而陆非适也迅速从腋下之处托起卫怀济,至此,几人总算全部顺利抽身。
只是到了墙外之后,沈一心并不着急逃走,而是站在墙根处大声提醒道:“翁老前辈!稍后,你若是同那些傀儡小人儿或者是蒙古蛮子们玩够了,只需掩好口鼻,便可脱身!”
翁向那边稍稍顿了一下,才中气十足地爽朗大笑道:“我懂了!你个鬼精灵的女娃子,还不速速离去?!是在等着这些蒙古蛮子们……出去捉你吗?!”
沈一心轻笑一声,转身负起刘峥仪,带着任雪婵一行人,向她所说的那处隐秘之所快速奔去。
夜色浓得很,在狂奔的路上,偶见三三两两的灾民在依偎着互相取暖。
多日来的食不果腹让这些灾民们全都瘦骨嶙峋、衣不蔽体。
沈一心见状,不由轻声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被刘峥仪听在耳朵里,竟是心中一动。他心道:未曾想,沈姑娘她一个弱女子……竟也是那忧国忧民之人!
之后,为了宽慰沈一心,刘峥仪便强忍着腹部的疼痛,硬提着一口气道:“沈姑娘不必叹息,俞庆的灾情……眼看着就要解了!我粗略估算了下蒙古人的这批财物,那些珍贵的玛瑙、玉帛,至少也能换个二十几万两的现银!而我来俞庆三日,知道这城内有个王员外和吴员外,他们手中扣有大量余粮!只是……他们毕竟是生意人,凡事最以利益为重。是以,他二人皆不想将那些粮食无偿捐赠给灾民,而是想以真金白银的市价卖给所需之人。大部分俞庆百姓的手里没有闲钱,买不得这批粮食。可是我们有!明日一早,我们便将蒙古人的这批货物分批次卖给城中有现银的富商,之后再去王、吴两个员外那里买粮,分给百姓们就是了。如此一来,想必定能撑到灾银抵达俞庆的那日……”
沈一心偏头惊奇道:“原来刘少掌门早有打算!如此安排,甚好。”
之后,一行人几乎一路无话。
一炷香的功夫后,众人跟着沈一心七拐八拐地行至一几乎分不清院墙还是门口的一户小院前。
为何要如此说呢?
因为那小院的门口直接开在了院墙中间!
只不过,那院门既矮小又狭窄,看样子,一次只能容一个人弯腰通过的样子。且那隐蔽的院门还被漆成了与院墙一样的灰白色,一眼望去,更是让人觉得此院无门。
沈一心熟门熟路地走上前去,在那院门之上先是用手心扣了三下,后又用手背敲两下,再用手心扣三下,之后,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探身向前看,竟见自那门中弯身出来一个浓妆艳抹的美妇人。
那美妇人抬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又快速扫了门外的几人一眼,才对着沈一心浅浅作了个揖,巧笑倩兮道:“恭喜沈少掌门此行得手!诸位快请进!”
沈一心冲她点点头,吩咐道:“黄娘子,烦请你收拾几间客房出来。今夜,这些客人皆要在此处歇下的。”
黄娘子边嘴里应下此事,边闪开身子,将众人一一让进院子里去了。
原来,此处竟是风见派一直以来在俞庆的聚集点。而为了防止江湖上和朝廷里的追查,他们才想方设法地将这院子既藏于闹市的边角之中,又修建的如此隐晦难寻。
进了一处客房之后,沈一心才慢慢将刘峥仪从自己的腰间解开。
不知为何,待刘峥仪的双脚在重新站到地上之时,他的心中竟顿觉一阵失落。
而一旁的卫怀济则一直将“济世救人”四个大字放在自己额前作为一个医者的警训,是以,此刻他见刘峥仪神态靥靥,又有斑斑的血迹渗透了其黑色的衣衫,便连忙解开自己身后的药箱,上前去重新给刘峥仪更换了新的药物和白色纱布。
沈一心既自责又愧疚地问道:“卫公子,刘少掌门他……多久可以痊愈?”
卫怀济认真道:“因那萨仁的骑射技艺十分精绝,这一箭射来,力道又极重,是以,刘少侠的腹部几乎被她这一箭穿透,伤势十分严重!不过,我给刘少侠用了我们易牙谷秘制的金创药,此药的修复能力极强,虽它不能让人由内而外地立时痊愈,但只要刘少侠在今夜好生休息,明日伤口便不会再往外渗血,刘少侠也可活动自如。只身体内里还是会有些虚,需用食材或药物多加调理些时日才行。还有,这金创药作用的只是肌肤表面,内里的话……若想养好,还是需一月有余的时间。在这期间,就尽量不要有甚大动作,不然长好的肌肤表面会再重新裂开,难以痊愈……”
刘峥仪点头道:“如此已经甚好。多谢卫公子了!”
武霖铃此时从外面火急火燎地进来问道:“是谁人受伤了?!不是我沈姐姐吧?!”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