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御低眉自语道:“那竟是套叫做‘半风刀’的刀法吗?”
接着他又苦笑:“可惜我都还未等到他出刀,便败了。这可着实太丢人……”
沈意安慰道:“唐二公子大可不必黯然伤神。我陆师弟体内的内力,本就是你我二人这种年轻后辈无法企及的……”
唐御眸子一亮,抬眼疑道:“这可是为何?我看他的年纪比你我二人还要再小一些,怎得论起内力来,我们还要算作是他的年轻后辈呢?难道他在修炼内力方面天赋异禀?还是有什么特殊的辅助法门?”
沈意为难地看了唐御一眼道:“对不住了唐公子,此事我不可多说。只因事关陆师弟的身世……总之,你只要知道,若想以你我的内力同陆师弟相抗,是万万行不通的。不过,我倒是可以说服陆师弟只与唐二公子你比试招式,如此一来,唐二公子你便是有机会取胜的。”
唐御闻言,赶紧拒绝道:“不了不了!招式也不比了,我本就无甚好胜之心……”
沈意心下觉得奇怪,因为今日初见唐御之时还觉得他心性高、不服输,即便带着一身的伤,也要坚持挑战陆非适!此举虽欠缺一定的考虑,但也算是令人钦佩的有勇之举!
可如今只不过才过去半日光景,怎就变成“无甚好胜之心”了?
刚想出声询问,却听得邻桌稀稀落落地坐过来三人。
且其中一人神秘兮兮地向另一人问道:“赵兄,你不就是从淀梁来的吗?来来来!快给我们说说,这些时日淀梁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红衣女鬼一事吧!”
唐御见沈意的注意力已完全被邻桌的谈话吸引了去,心下不由松口气:终于不用再谈论让他与陆非适比武一事了!
想来,唐御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知沈意此行是要去淀梁寻陆非适,且那陆非适极有可能会没来由地再打自己一顿……但自己就是跟中了邪一样,不管不顾地跟上来!这便叫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唐御摇头苦笑,心中略觉有些悔意。
但在看到沈意如芙蓉般清绝的侧颜之时,他又觉此行之路,甚是值得!毕竟,除了有可能会结结实实地挨顿打之外,自己还收获了与沈意单独相处的宝贵时光,这可是什么都换不来的!
就像此时,他见沈意施施然地端坐在自己对面,就算什么话都不说,也明显觉得有些幸福的不真实……
后怕沈意发现,唐御才赶紧收了收自己的心神,往邻桌望去。
但见那三人虽都算是衣冠楚楚,但黄的绿的之间的杂乱搭配,实在让人无眼福消受!且三人眉目间皆是市井间的精明算计之色,唐御便猜想,这三人,必是偶然来往于此的做小本营生的客商了。
只见那头戴绿色方巾的赵姓客商警惕地看了四周一眼,才叹口气道:“万兄切不可大声喧哗!那女鬼,可邪气的很!万一我们背后议论她,让她听了去,从此怀恨在心!那可就不得了啦!”
被叫做万兄的黄衫之人闻言,不由哈哈一笑道:“看赵兄的样子,怎得如此惧怕于她?!不就是一缕冤魂而已?你们甘州府随便找个道士收了她不就得了?!”
赵姓客商连忙道:“谁说不是呢?!我们淀梁当地的官府,不知找了多少的和尚、道士去捉她,可愣是无一人能降伏的了她!不仅如此,此举反而引起了那红衣女鬼的怒气,后又接连诛杀我朝官吏十几人!”
另外一紫衫之人插嘴惊道:“前几日我还听人说有五六个淀梁官吏被杀,短短几日,竟忽增到十几人了吗?!”
赵姓商人一脸侥幸道:“不错!还好,那红衣女鬼只诛杀无良官吏,不将我等这种无名小辈放在眼里!不然,我辈的性命岂不堪忧?!”
言罢,三人皆感慨一番。
接着,那紫衫之人又道:“我还听人说那女鬼一身红衣,法力无边!一现身定是要夺人性命的!”
赵姓客商闻言,头上的绿巾动了动,他放低身子,小声道:“此传言非虚!”
另外两人见状,也赶紧将身子往前凑了凑,听那赵姓客商继续往下讲。
听及此,唐御竟也对他们的谈话来了兴致。
他见沈意端坐在对面不声不语地只管吃茶,便知他也是在凝神细听的。
但听那赵姓客商继续说下去:“据说,死的第一位官员是我们那里的况总领!况总领平日里掌管各处的供应,负责移送各军的钱粮。有一天夜里,他办完手里的差事,去百欢楼里找姑娘们消遣。本应是快活无比的一件事,可就在他酒喝多了,去上茅房之际,却被百欢楼后院的一块千斤巨石迎头砸下,当场身亡!”
听到此处,其余二人皆低声惊呼。
唐御也不禁心下大骇:千斤巨石?!那应当真不是人力所为了!
之后,他又下意识地往沈意那边望去。
见沈意虽在专注细听,但面上却无任何波澜之色,放佛他早就知晓一般。
黄衫之人问道:“会不会是有人提前将那巨石吊了起来?等那况总领经过之时,再切段绳子,顺势砸下!”
赵姓客商摇摇头道:“并不是!当时院子里有几个洒扫丫鬟与使唤小厮,官府之人前去调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