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格里——”
清晨的雾霾中,高举弯刀的郝连战,脸庞间尽是肃杀之色。
虽然事有些不吉,总被中原人处处扼住脖子。但这般的光景下,他如何能退。他要让那些该死的中原人知晓,草原勇士入主中原,已经是势不可挡!
“整军——”
“呼!”
军令之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狄戎大军,列着军阵,开始严阵待发。被点为攻城先锋军的几个草原大部落,酋长们的神色,都充满了贪婪之意。正如狼王郝连战所言,只要第一个攻入长阳的,可“戍卫”三日时间。
说是戍卫,实际上,便是放纵掳掠三日,可想而知,这座四百年王朝的国都,将会藏着多少的财富。
一个草原的大巫祝,在大阵的正中,领着数十个打扮迥异的草原女子,围着一堆篝火,嘴里念念有词。直至将一头羊牲丢入篝火,那羊牲覆火而嘶,立起身子四蹄乱舞之时,巫祝才鼓起眼睛,在风中高喊而起。
“狼王出征,大吉之时!”
“角号,角号起了!”
一副闷重至极的牛角长号,似是乍然而起,在晨色中一下子刺破了死寂,刺痛了人的耳朵。
老关的城头上,被常宵揪着起早的常白柳,正要骂娘之时,猛然间抬头,整个人吓在了原地。
城头上,随着目光所及,一下子便隐约看清了城外的景象。尘沙漫天,似要荡上天空,与暗沉的天色连成了一片。在其中,还可以见着一座座高耸入云的攻城器械,如同一头头张牙舞爪的巨兽,逐渐逼近城关。
居高临下,如同涨潮一般,成群成群的狄戎联军方阵,带着呼啸的高呼,刀盾高举,在高亢的声音下,仿佛已经到了咫尺之间。
“常宵,敌袭,敌袭啊!”常白柳艰难起身。如果说前几日狄戎人的攻城,有些小家子气,那么这一次的阵仗,似要带着毁天灭地之势。
要知道,如今的整个老关里,只剩不到四万的人马。这其中,还有不少的新军。
虽然不知道老四的安排,但常白柳猜得出,或有更多的埋伏大军,已经出城了。也就是说,这不到四万的参差不齐的守军,要玩命地守坚了。
“常宵,我们不能再出城,就躲在城里,就用箭射他们!”常白柳语无伦次。他并未见过这般大的阵仗,回头一想,自家的老四……不知遇着了多少次,似是真的有些妖孽了。
并未理会常白柳,常宵目光凛起。他的主公出城之前,已经告诉过他,这一场守坚以他为将,哪怕是死,也要守住老关!
“宵叔你说句话啊,小时候我还偷偷打赏银子给你的。”
“收声。”常宵语气冷静,缓缓回过了头。在他的后方,几个北渝的老裨将,都已经按刀而立。
直至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家主公所选的大义。北渝输了,然后西蜀也输了,那么这万万里的中原山河,将永无宁日,他的亲人友朋,甚至相熟的长阳小花娘,都要被草原人的铁蹄蹂躏,惨死。
常宵咧开嘴,面庞逐渐变得嗜血起来。
“某只有一句,诸位随我一齐提起了卵,将草原狗千刀万剐!”
“何不敢战!”
“给老子守死城关!”
“杀光他们!”
“就位——”常宵抽刀怒吼。
军令之下,几个北渝老裨将纷纷狂吼,提刀奔赴各处城墙。
“步弓手,准备!”
“投石营!”
“后备营列阵!”
其中,又有近万动员的北渝民夫,也跟在后备营之后,只等厮杀一起,便要赴死运送守城物资上城。
……
“金溪部落的勇士,杀——”
一个沙戎的秃头酋长,穿着精致的兽甲,骑在马背上高举长弯刀。
在他的前方,部落里将近一万的族人勇士,随着军令,开始呼啸而起,以十人为一组,掩护着城梯卒,似疯狼一般,往城关冲了过去。
只等近了一些,便有埋下的地刺陷阱,一下子被触发,转瞬间,便有二三百先冲的草原卒被刺死当场。
“左哨步弓,换火矢!”城头上,一个北渝裨将开口。
并未多久,随着火矢的落下,埋着的火油瞬间点燃。离着城墙还有不少距离,但又有数百的草原卒,被烧死在乍起的火势中。
“常宵,厉害啊!待冲近一些,我的金汁便派上用场了!”
城下的位置,已经有民夫开始在烧金汁与沸水。火烟熏臭了天空,也熏痛了人的眼睛。
事实上,常宵并不想过早用这些,奈何常白柳这老纨绔,老是惦念着所谓的金汁计。
“大少爷莫急,草原人连第一道防线都未突破。”常宵笑了笑。
老关作为死守之地,在先前的时候,他已经按着主公的命令,埋了多处不规则的陷阱。虽没有护城河,但也足够将草原人杀翻许多。
“传令,城门处准备夜叉擂,谨防草原狗赚门。”常宵想了想开口。
“领常将军令。”
初战借着坚守,又有陷阱,再加上养精蓄锐的士气,整个老关,并未让草原人赚到任何便宜。反而死在城壑下的草原敌军,铺了一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