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我等已经占了河州,可有出军的计划?”河州的城头上,神鹿子似是明知故问,谄媚着开口。
从封赵青云为领路将的时候,他隐约猜出了什么。
“神鹿子,知不知我为何要提拔赵青云?你真以为,我是以功擢升么?”
“自然不是……狼王需要一个人,作为入中原的先锋。而赵青云再合适不过,毕竟这偌大的中原,不知多少人想杀他。他想活下去,只能抱紧狼王的大腿。”
“你有无发现,西蜀与北渝的决战,似是打了很久。虽收到的情报说,双方战损惨重,但不管如何,此番入中原亦不能掉以轻心。”
郝连战昂着头,“你也知,若是几场大败,恐军中的狄戎二族,又要闹起来。我不得不小心呐。赵青云此人,虽本事不大,但足够奸猾,我等大军便尾随在他之后,等近了内城,再行全面进攻之举。中原有句话,叫‘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些,总没错的。”
神鹿子点头,“自然,若到时候赵青云再引路时,发生个什么意外,我等也能早作准备。”
郝连战半眯眼睛,“这狗夫,若是误了本狼王的事情,又祸及两万狄军,我这一次定斩了他。”
“狼王……你说,赵青云会猜出此用意吗?”
“他?甚的本事没有,就只会尔虞我诈。天下都知,大纪末年的征北将军有两位,一位是不世英雄李破山,另一位便是他这狗贼。神鹿子,你觉着他能和李破山相比?”
“虽是敌,但中原的征北李将,先前可是与袁侯爷一起,二人并称为大纪双壁的。他自然比不得。”
“乱世英雄辈出,狗熊也辈出啊。”
只说完,两人都在城头大笑起来。
……
“挂甲!”
清晨的河州城,意气风发的赵青云,一声军令之下,尾随的诸多北狄酋长,沉默了阵都跟着上马披甲。
在之前,赵青云也曾降过北狄,但此人好大喜功,在北狄大军败退后,一下子又逃走了。
若非是这场入主中原的局势,他们根本不愿与此獠一起去引路。当然,如果说入主了中原,抢占了城池土地美女,那么这些不快,也不算什么了。
“听左大当户令,全军准备!”一个个的北狄酋长,纷纷长啸起来。
一个狄人老酋长,奔马至赵青云身边,言语了一番军阵后,在策马离开时,约莫是个话篓子,一下子便问开了。
“大当户英雄了得,当年便是在这座河州城,与民夫同守,挡住了我北狄十几万大军呢。”
赵青云回过头,顿了一下,整个人赔笑起来。
“当年不过是各为其主。到如今,我也是草原子民了,愿与诸位同入中原,立下一份大功。诸位可知道,中原的内城里,有着不少的金银财宝,曼妙女子!狼王已经说了,若我等立功,便自可去取。”
“腾格里——”
赵青云的话刚说完,跟随的两万北狄军,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呼声。在他们看来,掠夺中原是最快活的事情。
“狼王相送——”
“全军出发!”
没有再耽搁,军令之下,赵青云带着两万人,一下子行军起来。
在离着河州远些的时候,他忍不住抬了头,看去残破官道边的物景,近十年的时间,他不曾踏上过中原的土地。
当然,并非是思乡之情。
家乡那边的村子,早已经将他的名字剔出了族谱。
赵青云笑了笑,只觉得现在的自个,颇有一种衣锦还乡的威风。便如那一年,萧丞相让他入宫,封他为“征北李将”。那时候,也是如此的意气风发吧。
不过,他莫名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他忽然很希望,那位故人小东家,这一次不要再来拒北狄了。
……
深山的一大片老林中,藏兵的徐牧,正皱着眉,看着手里的情报。
“朝图?”旁边的陈忠怔了怔,“左大当户,听着似是挺大的草原官儿。”
“朝图便是赵青云。”徐牧收起密信,语气间满是愤怒。不知为何,一听到此贼的名字,他便有些失态。
“狗贼。”徐牧咬牙,“本王两次拒北狄,第一次,他尚在守河州,以民夫性命作赌,堪堪守住。第二次,本王再去,他便领着河州的孝丰营,为了富贵荣华,投去了北狄。”
“主公……如今是第三次了?”
“确是。”徐牧沉声。他突然觉得,杀死赵青云,似已经成了一种使命。
只可惜……
徐牧缓了缓脸色,看向了东方敬。
“伯烈是否觉得,赵青云先领两万人,是狼王郝连战之计。”
“主公,我正有此想法。若换成以前,如果北狄人攻破河州,定然是一窝蜂地涌入,不管不顾。但郝连战此番之下,以赵青云为先锋引路将,那便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