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王宫。
正皱着眉,看着情报的李柳,脸色又变得逐渐发沉。
“子堂,莫不是开始了?”赶到的赵栋,虽然尚是年轻,但见着李柳的神色,隐约猜出了一二。
“在合州埋下的采珠人暗子,已经送来了情报,若我没有猜错,南海五州的狐狸,应该是要动了。”
“合州的兵力,哪怕算上急募的,也不过三四万人。若是按着子堂的意思,还有外来之军的话,恐是一支大军了。”
“正是如此。”李柳放下密信,陷入沉思。
交州的兵力,哪怕有小蛮王加入,也依然有些捉襟见肘。要知道,在最开始和北渝决战的时候,海越大军几乎都奔赴了前线,战损惨重。
而赵栋的本部交州兵,先前也分调了一支人马,入西蜀救援成都。满打满算,交州能动的兵力,也不过三四万人。
当然,若是其他的南海州王,前来投诚的话,兵力当会翻上一番。只可惜,这帮子的墙头草,一开始当不会如此的。
“贼军的目标,我有想过,应当是首先苍梧州。若有外来之军,苍梧州是适合登岸的,且离着合州也最近。”
“这该死的合州王。”赵栋骂了一句,在心底也有些庆幸,因为有李柳在,虽然兵力不盛,但该有的布局都已经有了。
“子堂,我等是否立即救苍梧州?”
李柳犹豫了下,摇着头。
“从交州去苍梧州,要绕开合州的话,迂回路线太长,若被敌方谋者抓着破绽,很容易分割军势,使我军陷入两难。再者说,我在早些时候,已经让苍梧州的韦匠,先行离开船港避祸。只可惜,那里先前还有七八艘的龙头海船,眼看着都要入水了,可惜了。”
“韦匠确是西蜀大才,当不可有失。”赵栋点头,“现如今,地利之故,我等无法抢占先机,那便只能兵力前推,将厮杀的战场,选在利于我方之处。”
“赵兄,我正有此意。”李柳沉着声音,“而且我有想过,苍梧州被攻,余下的另外二州,定会往交州靠拢,算得上一件好事情——”
“李军师!”
正当李柳说着,便在这时,一个幕僚急急走了进来。
“怎的?”
幕僚颤声开口,“韦大人并未撤回山林,而是留在船港,日夜赶工海船……”
“什么!”李柳一下子惊住,整个人面色发白。他想不通,为何似韦春这般的文匠,会逆了军命。
“若韦匠有失,我如何与主公交代!”李柳咬着牙,又迅速冷静下来,继而抬头看向赵栋,“赵兄,交州尚有多少海船?”
“不足百艘……子堂当知,交州虽然临海,但曾经最大的问题并非是海贼,而是海越人,再者还有工匠的稀缺,故而海船打造不多。”
“全取了。”李柳不安地敲着桌面,“无办法,庆幸风向有利,我打算派一员人马,于海路而行,远绕合州海域,看能否接应韦匠。”
“至于陆路,便让小蛮王先带着本部,往山林行军,先行赶到合州与苍梧州的边境地。”
“子堂,会不会快了些。”
“不快。”李柳沉吟着开口,“即便没有韦匠之事,我等大军兵临合州,乃是必然之选。我现在……只希望韦匠那边,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我知晓,他曾读过兵法韬书,但身子病恹之故,行军打仗并非他所长啊。”
……
“咳咳。”立在海风中,韦春脸色激动,以至于咳病似要发作。
当然,他可以遵循李柳的军令,退回山林,然后躲起来,等着打完仗了再冒头。放在以前,他或会这么选,也定不会有人怪他。
但现在,他的人生大道,认识了许多的忠义人,譬如毒鹗军师,譬如鲁雄,又譬如那一个个奔赴前线的小校尉小骑尉。
很多人离他而去,回了七十里坟山……做个西蜀大匠,固然是得偿所愿,但在胸膛里,总有一股东西,似要整个烧起来,灼到他的心头。
不在于军功,不在于将名,他要让整个天下都知晓,西蜀的龙头海船,有主公的图纸,有他的打造,定是不可小觑的神物!
“海龙入水——”
抽出佩剑,韦春忍着苍白的脸色,在风中怒吼。
在他的左右,二千多退下来的伤卒们,被这光景鼓舞,也跟着长吼起来。
“披甲,准备海战!”
……
“鬼脸卒将到。”站在合州的海岸边,凌苏神色激动。他自信,有这三万鬼脸卒加入,他在南海的兵力,定然会全面碾压李柳和赵栋。
“凌师,大军都准备好了……对了,凌师,我这副描龙金甲,你觉得如何?我可是花了不少时间,请了好几个名匠缝制的。”
“好,很好。”凌苏甚至没有回头,抬起的目光,依然远眺着前方海岸。根据情报,鬼脸卒便在今日,开始进入南海五州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