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急行军,不得停下!”
风雪中,常霄并未骑马,而是与士卒一样,踏着积雪急行军,试图鼓起士气。只可惜,数日的连番大战,再加上风雪急行,先是一些伤卒是支持不住,倒在了雪地上。紧接着,又有体弱些的人,再无力跟着同行。
常霄皱眉,抬头远眺着皇门关的方向。久久,他缓缓卸掉了身上的厚甲,只披着一身轻甲,任由风雪捶打在身上。
“付延军师。”
付延不明所以,裹着厚袍走了出来。按道理讲,他无需听常霄的军令。但不管怎样,常霄是主公的嫡系大将,这般光景之下,不宜闹翻。
“雪道难行,本将欲效仿主公,先带八千老卒急行军。老军师在后统管余下大军,以最快时间奔赴皇门关。”
付延脸色大喜,“自然,自然,这确是一个好法子。”
常霄面色一冷,“无需我多言,若误了主公大事,你当知会如何。而且,若是不想困死在雪冬,那么眼下便是我等最后的机会。”
付延沉默了下,终究认真点头。
“常兄,不若——”
“史兄,也劳烦你了。”
史松皱眉,终究没有吐出建议,也跟着点了点头。
“风影营,敬天营,三丰营,请与我一般,弃掉厚袍,我等轻甲急行军!争取以最快的时间,赶至皇门关,相助主公!”
常霄的命令之下,三营精锐只犹豫了会,都纷纷垂去了厚袍,只取了单刀,聚到了常霄左右。
常霄环顾了一眼,冷冷转过了身,在百余骑探哨的开路下,再无半分犹豫,带着八千的精锐,先行狂奔起来。
……
“挡住蜀贼!”此时,在皇门关的城墙上,由于焦急和愤怒,钱辅的脸庞,都已经有些扭曲起来。
只可惜,各种不利的因素之下,后城门的防御线,不断被蜀人撕破。先登的蜀卒,一批接着一批。连着城门的方向,也逐渐要抵挡不住。
“推塞门刀车!”钱辅鼓着脸,咬牙再下令。
蜀人先前弃关的时候,毁去了不少守城辎重。城关里,不过是常霄攻下城关后,带过来的二三辆刀车。若是被毁去,蜀人将长驱直入,杀入城关中。
当然,还有长墙上不断先登的蜀卒。防守的麾下士卒,已经快要坚持不住。
最关键而且该死的,是前城门的方向,还有另一支蜀军的夹攻。那边守卒不多……长此以往,必将被攻破。
如今所能做的,便是等待主公的援军。但城外的探骑,根本带不回任何消息。
一念至此,钱辅更加绝望。好在士卒动作迅速,当看见有塞门刀车填上城门缺口,钱辅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没过一会,待他再抬头,又一下子脸庞发白。
在城下,蜀人裹着铁皮的攻门冲车,已经到了城门近前,眼看着就要发起冲击,恐推过去的塞门刀车,要挡不住多久。
“去,再调人马过来,准备救城门!”钱辅忍住了惊慌,沉沉开口。
……
“攻破皇门关,并非难事。”城外,小狗福立在雪地上,声音里满是笃定。
听到这一句,旁边的苗通也露出笑容。但很快,他的笑容一下子僵住。
“不仅是主公和小军师,连着我……大抵上都明白,这次攻城,最为要紧的,是北渝王的回关援军。”
所以,他并未用任何的间计,而是直接选择攻城,希望能抢在北渝王之前,彻底打下皇门关。再与前城门的樊鲁会师,二军同守熬过雪冬,便是最好的胜利。
“狗福放心,攻下皇门关,已经要不了多久了。”
小狗福点头,看着面前摇摇欲坠的城关,心底里,终归涌上了一股隐约的不安。
天下霸王常小棠,并非坐以待毙之人。
咚,咚,咚!
冲车的撞击声,一下子将小狗福的思绪唤醒。
北渝人的第一架塞门刀车,已经被撞得七零八落。在后头搭弩的士卒,亦被护车的西蜀连弩手,射得不断倒地。
纸糊的防御线,再加上夹攻之势,守城的北渝军,又如何能坚守。
若是西蜀兵力多些,说不得此时已经攻入城关中。
城墙上,一直看着城门的钱辅,蓦然间脸色发狠起来。他转过身,看了一眼被唤过来的死士,约莫三四百人。
蜀人弃关时,不仅是绞盘铁索,还有滚檑弓窗,都被蜀人尽数破坏。
如今,只剩下的救关法子,只有一个。
钱辅变换脸色,忽然痛哭起来,一下子杵刀跪地。他冲着面前的三四百死士,以头相磕。
“诸君,皆是我钱辅的袍泽兄弟,此番赴死救关,乃是迫不得已。若非要镇守指挥,某钱辅,愿以诸位同死!”
三四百的北渝死士,听得脸色动容,且又激昂起来,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