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残军突围不成,柳沉嘶喊的声音,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刚扬名,又被北渝人奉为“天士”,却不料,从长阳出军的第一场,便遭到灭顶的痛击。三万夜渡的世家军,被层层打击之下,战死者已经逾万。而且,水战不同于陆战,没有退路可言,船毁人亡,只等蜀人水师大军靠近,恐要被全歼在此。
“柳军师,赵元将军战死!”
“柳军师,冯云将军也战死了……”
“吾柳沉,一生只效忠北渝,这些蜀人,莫做劝降的打算!”柳沉咬着牙,举高了尚方剑。但举了久久,又颤着手回了鞘。
在周围士卒的错愕中,这位自诩为北渝第一军师的书生,艰难喘了二三口气后,声音已经变得哆嗦。
“吾不惧死,但北渝现在的战势,需一位大谋者坐镇。吾要留着性命,助主公一统江山!”
“诸君……有无干葫芦?”
……
“围。”看着前方的火光,苗通声音冷静。若非是为了保全兵力,应对准备赶来的第二轮北渝援军。
他何须与黄之舟做下这个局。柳沉虽有小智,但又并非常胜,在江上断然是挡不住他们的。
“传令全军。”
“不管是柳沉的世家军,或是谢秋麾下的旧军,都是北渝之敌,皆可杀。”
“破掉这支人马,我等立即渡江,杀入长阳!”
……
另一个方向,同样站在船头上的小狗福,在看清前方的战势之后,也蓦然松了一口气。
西蜀,在万般的苦战与筹谋下,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攻破长阳,不止天下震惊,更能全面击垮北渝人的士气。
便如常胜的想法一样,破掉敌人的中枢王城,在这场逐鹿中,便已经胜了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