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州,大宛关。
站在城头上的常四郎,不经意地侧过头,看去西南蜀州的方向。他不得而知,他的常子由在那边,究竟如何了。
毕竟整个战局,奇袭成都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主公,蜀将樊鲁退守定东关后,不断命人加固城防。另外,凉地的郡兵,还有羌人,西域人,都赶到了定东关。此时,当聚了二三万的人马。不过,便是一支杂军,算不得西蜀精锐。”
“不得轻敌。”常四郎低喝了声。当年小东家刚起势的时候,那些轻敌的人,都死在了小东家的手底下。
“定北关呢。”
“北路统帅黄之舟,尚在围剿西蜀的韩幸。不过,已经动员民夫调集物资,只等剿灭韩幸,便会率军赶来。”
“柳沉此人如何?”
“按着主公的军令,柳沉已经伤卒折返司州。内城一带的世家,也将会鼎力相助,动员私军。只等主公一声令下,便会齐齐赶来。最后……是北堂秀那边,虽攻城多日,但并无任何的进展。昨日还来了信,请主公增派援军,他誓要攻下威武城。”
“你回信,问他派个卵要不要。”常四郎怒笑。
“拖住小东家就是大功了,妄想攻破威武城么?常胜都不敢作念想。威武城里,可是小东家的本部精锐。”
“那威武城那边……”
“莫理,终归能拖一些时间的。子由的这一步棋,便是为徐蜀王量身定做的。要知晓,小东家死守威武城,固然是想拖住我北渝整个大军。但子由偏偏剑走偏锋,只让北堂秀留在那里。”
身边的裨将,急忙点头称是。
“对了,可有跛人东方敬的消息。”
“这……并没有。此人好像消失了一般,不去威武城驰援,也没有返回鲤州。”
“会不会绕回了成都?”
“主公,不大可能,根本来不及的。”
常四郎点点头。却在稍后,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犹豫着又开口。
“对了,在威武城那边,北堂将军可有受伤?”
“并无,只是攻城大军的士气,有些不振。”
“总该能杀伤一些蜀将吧?甚至是说,那徐蜀王若是中箭死掉,再好不过。”
“徐蜀王尚在城中,未听说受伤之事……”
“可惜了。”常四郎转过身,沉步往前走去。
在他的后面,一堆的将军幕僚们,也急急跟着走动起来。
……
北渝,河北邺州。
在邺州交界的山峦下,此时一支北渝浩浩大军,正在行围山之举。作为北路大军统帅的黄之舟,更是身先士卒,亲自带军入山剿杀。
数日的时间,让等在山脚下的郑布,急得有些跳脚。直至在黄昏时,见着山峦上的巨大火势,他才终于听到了喜报。
“你说什么?黄将军带着人马,成功将这支蜀人残军,逼入了死路,又放了大火!”过于激动,郑布以至于连声音,都变得有些哆嗦了。
“那蜀贼韩幸呢……”
“被黄将军擒住,上了三个铁锁木枷,准备押入大牢。”
“这……这怎的不马上斩了!”郑布大急。他可是在那小蜀将手底下,吃过一波大亏的人。
“黄将军说,要动用大刑,问出西蜀大军的战略,问出跛人的位置。”
听着,郑布沉默了下,便急急往前跑。
果不其然,在出山口的位置,他一下子看到了凯旋的北路军。黄之舟骑在马上,满身都是烟垢与风尘。
在后不远,几辆囚车之上,囚着几个西蜀的战将。排在最前的,赫然便是那位西蜀的韩幸。
约莫是受了刑罚,此时,那西蜀小将奄奄一息,头耷拉在囚车上,艰难地喘着气。
“恭迎黄将军大胜!”郑布狂喜之下,急忙躬身长揖。
“不过是我北渝诸将的努力,将蜀贼逼到绝境,而我黄之舟只是代劳,手到擒来罢了。”
黄之舟笑了笑,下了马,不忘抬起马鞭多走几步,重重抽在那小蜀将的脸上,顿时,又留下一道鞭痕。
“郑兄,你便瞧着,我黄之舟生平是最恨蜀人的。我早讲了,只要探出蜀人的位置,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黄将军,不愧是我北渝的柱梁大将。”
黄之舟收回马鞭,轻松一笑,“我已经去信给主公。当然,在信里,自然不会忘了郑兄的功劳。要不了多久,只怕郑兄便要官复原职了。”
这一句,让郑布更加欢喜。趁着机会,他亦想走上去,赏那位小蜀将两巴掌。但在后头的囚车,另一个莽夫蜀将大吼几声,惊得他又退了回去。
“我已用刑。”黄之舟淡笑,“若非是为了大局着想,郑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扒了他的皮子。”
“信,自然信!”郑布松了口气,“灭了这支蜀人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