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将军!”
陈忠本阵,许多身经百战的西蜀老卒,一下子明白了这支北渝骑军的意图。
人马齐聚,枪阵里的士卒,也已经扬起了枪。
陈忠冷冷看着。
面前的北渝骑军,无疑是殊死一搏了,试图挑了他这个主将,为后面的申屠冠争取时间。
“后阵抛弓!”
陈忠本阵中,为数不多的步弓手,齐齐将长弓侧向半空,不多时,一阵阵缭乱的箭矢,将冲到近前的数十骑,射得人仰马翻。
但即便如此,北渝骑军的冲锋之下,势头更盛,第二轮的飞矢还没抛出,便已经杀到眼前。
“挡!”陈忠怒吼。
步卒与骑军的搏杀,无疑更落下乘。仗着长刀与马,北渝人手起刀落,不断往前突破。
为了急行军,为了迅速掩杀申屠冠,来之时,陈忠并未准备任何拒马类的东西,更料想不到,在困境之下,申屠冠还能看破雁阵的破绽,发动骑军突击。
“挑马!”眼看着就要被突破,陈忠平定神色,再度下令。
前排的西蜀士卒,在军令之下,迅速用手中的长枪,寻了机会,朝着冲来的北渝战马,重重戳了过去。
有战马吃痛,顾不得背上的骑卒,一下子调转身子,往相反的方向跑去。亦有战马直接被捅死,坠马的北渝士卒,还未摔死的,迅速撑着身子爬起,抱着手中的长刀,同样杀入了蜀阵。
“后排弃弓换刀,从两侧绕上。”
蜀阵中,寻不到机会抛射的步弓手,循着陈忠的命令,急忙换了短刀,配合着前方的枪阵,冲上与北渝骑卒杀成一团。
北渝裨将赵锋,见着蜀军顽强,吼了两声后,直接领着亲卫,也跟着扑杀而来。
倒地的西蜀士卒,一个接着一个。但同样,坠马的北渝士卒,也跟着越来越多。不过一个小战场,但双方的士卒,纷纷杀红了眼,不管不顾地拿着手里武器,殉死一战。
“突破蜀人前阵!”裨将赵锋,脸庞被枪锋剐到,此刻淌了一脸的血。作为跟着申屠冠的老将,他很明白,短时内无法杀死陈忠,蜀军便不会骚乱,自家将军那边,亦不会得救。
“杀!”
蜀人本阵,得益于陈忠有条不紊的指挥,损失战损不少,但终归挡住了这支北渝残骑的突破。
不知多久,陈忠才昂起了头。最凶险的一次,有十几个骑兵跃马突入,他只能拿起长刀,与亲卫齐齐上阵杀敌。
不远处,在骑阵的后方,已经响起了友军同僚的怒吼声,伴随着的,还有通鼓和角号。
陈忠仰头怒笑。
“我西蜀,援军已到!诸位同僚,还请奋勇杀敌,大破北渝!”
陈忠四周,响起了战意满满的附和声。
和蜀军不同,此刻的裨将赵锋,满脸都是悲壮。便如他所想,短时内无法突破蜀军本阵,几乎已经是无用功了。等后方的西蜀援军一到,他们将彻底陷入绝地,再无任何机会。
他高呼了声,无任何的犹豫,领着骑营残师,赴死杀了过去。
……
“将军,冠军营声东击西之计,已经被西蜀跛人看穿……青川城的侧门,蜀人守备严密。”
“将军,骑将赵锋战死……”
听到这个情报,申屠冠闭目痛惜。他的嫡系并不多,先前的族弟申屠就已经战死,认真来说,赵锋算得他麾下的忠义老将。
却也战死在了青川城外。
“将军,此刻战局不利,还请速速离开。”几个将军幕僚急忙走近,不断劝说开口。
这般的光景下,无法救出城中的友军,那么凭着他们这点人,什么也做不了。
申屠冠沉默不动。
他发觉自个,忽然有些累了。这么些年,都在打仗,和东陵打,和妖后打,和西蜀打。
直至现在,中了跛人的计,彻底被困死在青川城外。
当然,他可以安排人马断后,然后夹着尾巴,想方设法地逃走。最多回到主公和小军师那里,好好乞活一番,说不得能仗着中原第一名将的名头,让主公和军师不忍,留着他的性命,继续委以重任。
若不然,也可投降西蜀,毕竟原主袁冲还在成都,说不得能改心革面,同样被西蜀起用,任为大将。
但这些东西,他光一想,便会觉得羞耻。不同于那一次叛出东莱,他这回真要做狗的。
“天色亮了。”申屠冠昂起头,眼神有些怔怔地看向天空。即便是他,在跛人密不透风的布局下,已经无力回天。
“申屠将军,还请速速离开此地啊!”旁边有幕僚张望之后,急忙又劝道。
四周围的蜀军杀声,随着两翼的回师,随着北渝骑卒的覆灭,随着青川城蜀人守军的夹击,势头越来越大。
“申屠将军,我等危矣!危矣!”
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