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阳城,乌云遮天。
黄之舟握着刀,站在风起云涌之下。不多时,有一心腹护卫,急急走了回来。
“如何?”黄之舟凝声道。
“不出主子所料,那人在长阳中,还有其他的人手,约莫有好几处。而且,似是和城中的几个富户,有着瓜葛。”
黄之舟皱着眉。
粮王五户中,以黄氏最弱。他猜的出来,所谓的富户,很有可能是粮王的余孽。
若是那晚他动刀杀人,只怕现在,他已经被人点炮了。固然不惧死,但他的大任,还未完成。
“主子,不若调军杀掉。”
“不妥,动作一大,会被人发现。”黄之舟沉着脸。如今的情况,于他而言非常危急。
“主子,那现在怎做。”
“等我命令。”
黄之舟转过身,冷冷往后走去。唯有等事情安排妥当,方是最好的时机。
不多久,一场夏日的急雨,落在古朴的长阳城里。
……
“之舟,雨日湿寒,要注意身子啊。”举着竹伞,凌苏立在黄府后院的屋檐下,淡淡笑着。
“凌兄放心,你我大业未竞,我可一直都记着,哪儿敢死呢。”
听着,凌苏笑了笑。他很笃定,面前的黄之舟,他已经吃定了。他现在甚至一度怀疑,黄之舟或有可能,真是西蜀的暗子,并非只是一个叛将。
若不然,以这人的秉性,当是不怕死的。便如当初,千里迢迢从成都杀到长阳一样。
“之舟,你这最近几日,都不与我走动了。你再这般,我可要生气了。”
“凌兄生气了,会如何呢。”黄之舟扶着门,声音越发沉冷。他一直未动,并非是害怕等待,而是等着西面方向,有人来配合他的局。
“你猜呢。”
“猜不透。”
凌苏眯起眼睛,“我多次讲了,你与我合作,自然不会吃亏。你当明白,我为何敢孤身过来。”
“明白。”只说完,黄之舟抬起头,远眺着长阳皇宫的方向。
“之舟,你莫看了。你知晓,我的时间不多——”
喀嚓。
蓦然间,黄之舟门后抄刀,便朝着凌苏一刀劈去。
“之舟,尔敢!”
凌苏抬手来挡,半条断臂掉在雨水中。
瓦顶上,十余个黑衣夷人,戴着竹笠,急急操刀掠下。其中一个夷人,约莫趁着黄之舟不备,身影诡异的一摇,绕到侧边,抬刀割了过去。
……
皇宫里,常胜正站在御书房外,算计着沙戎王奔走的路程。却在这时,有人影急急走入。
“小军师,大事不好。”
“怎的?”常胜惊了惊。来人正是阎辟,此时一脸的焦急之色。
“长阳城中,有人截获了西蜀夜枭的密信。信里有一桩情报……”
“是何情报?”
“信里提及了一个名字,北渝黄姓将军,是西蜀的内应人,将在大战再起,趁北渝大军出征,空虚之时,会回师夺取长阳。”
常胜皱住了眉头。
黄姓大将,又能带军回师。
“黄之舟。”
阎辟颤着脸色,点了点头。
“军师!”这时候,又是一名铁刑台的统领,和阎辟一样,急急奔走而来。
“长阳城内,谣言四起,说北路将军黄之舟,是蜀人的奸细,此时留在北渝,是作为里应外合之用。”
“又一桩。”常胜眯起眼睛。
“黄之舟何在。”
“当在府邸。”
“取车。”
常胜心事重重,迅速踏步往前。若无记错,他前几日的时候,还说过要提拔黄之舟的。
多走几步,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阎辟,那被截获的西蜀夜枭,可留活口。”
“已经自刎而死。”
“自刎?”
“铁刑台来报,确是自刎。”
常胜蓦的松了口气。
待部属取来车驾,马车迅速出宫,不多时,便赶到了黄府之前。离着还远,便听到了府邸里的啜泣声。
“拜见小军师。”作为大舅子的车浒,一下子迎了上来。
“怎么回事?”
“我家之舟,遇着了刺杀……便在后门之处,被贼人割了数刀。”
常胜脸色发沉,踏步入府的时候,发现府邸里并无异样,连马车都没有,物件整齐摆放。
按道理讲,若黄之舟真是内应,东窗事发,应该想办法打包细软金银,迅速离开长阳城的。
“阎辟,让人在外面候着,莫要惊了黄氏家眷。”
“小军师,外头都传开了,黄之舟是西蜀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