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成都之后,不得无礼,亦不可随意离开。”骑在马上,太叔义眼神担忧。对于西蜀,他的感觉一向极好,特别是那位徐蜀王,堪称天下明主。
但他的父亲,死在了蜀人手上。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桩无奈的憾事。长阳的北渝小军师,给他的交代,是不惜一切地上位,成为西蜀的幕僚军师。
这事情,根本不大可能。即便有一份情谊在,那位徐蜀王也不是傻子,绝不可能马上重用。
“太叔先生,要入峪关了。”太叔义环视周围,除了十个跟着的边民外,还有一营的蜀卒,在旁跟着。
“记着我的话,莫要失礼了。”
“愿随太叔先生!”
“太叔先生,入了成都,能否探友?”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一下子响了起来。
太叔义侧目,发现是一个神情欢喜的男子。
“探友?你叫什么。”
“太叔先生,我叫娄星,祖上是淮州人,后迁入了燕州。若无记错,世交的老友门户,便在成都里。”
太叔义沉默了下,点点头。
……
两日之后,入蜀的长伍,经过长长的蜀道,终于赶到了成都城前。让太叔义没想到的是,这一次,那位徐蜀王居然带着人,在城门外恭候于他。
“太叔义拜见蜀王。”
“免礼。”徐牧露出笑容,并无顾忌,走前几步,抓住了太叔义的手。
在徐牧身边,殷六侠微微眯起眼睛,垂下手,不动声色地按着腰下剑。还好,后面跟随的边民,并没有任何异动。
“知太叔先生要来,这几日,本王都欢喜无比。每每想起当初,太叔先生大义断指,便心生拜服。”
太叔义苦涩一笑,“不瞒蜀王,我是真想避世不出的。奈何燕州边境,又起了战祸。在此,还要多谢蜀王,将边民安置在定北关外。”
“你我之间,无需客气。来,太叔先生随我入席。”
太叔义神色愧疚,但很快遮掩起来,跟在徐牧后面,入了城门边的驿馆。
驿馆里,早已经备下了酒宴。
徐牧率先举杯。
“蜀王……莫非没有话要问么。”
“问什么。你入了成都,你我便是故人相见,当有一场相见欢。”
太叔望身子在颤。
避世之时,他早已经知道,天下的大势,已经归于北渝西蜀。二者之间,势必要有一场龙争虎斗。
“太叔先生,共饮。”
“与蜀王共饮……”
宴席上,两人同举杯,仰头一口饮尽。
“我西蜀成都,亦算天下大城,若先生不弃,留在成都也无妨的。”
没有说募用,也没有说拜为军师,但徐牧已经看见,对面太叔义的眼神,有了些难言的苦涩。
在这天下里,徐牧见过不少人。如贾周,如东方敬,如司马修……这一类人,大抵都是山崩于前而不乱的。哪怕是留在西域的赵惇,在面对煎人之刑的时候,异能临危不惧。
但并非是说,太叔义是无能之辈。相反,一个敢自毁名声,救下七万户百姓的人,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
在前几日的时候,殷鹄说常威入蜀,是做了两件事情。但徐牧猜出来,实际还有第三件。这第三件,便是司虎从常威的嘴里,慢慢套出太叔义的情报,然后惹得他爱才心切,派人前去援救入蜀。
一环套一环,虽然前计不算高明,但在后计,却隐隐还看不出来。
徐牧心底叹了口气,随之,更是满腹的疑惑。太叔义,终究不属于杀伐果断的狠角色,用作暗子的话,迟早也会暴露出来。
北渝的小军师,当真是胡谋乱计了?
“太叔先生,莫不是有什么事情?”徐牧放下酒盏,笑着开口。
太叔望捧着酒盏,又仰头灌了两杯。
“太叔先生,莫非是要取我徐牧性命?”
太叔义顿住身子,脸色越发地愁苦。
“还是说,太叔先生有不得已的苦衷。”徐牧继续开口,“你知晓的,我徐牧是个怎样的人。当初令尊太叔望天下恶名,我尚且敢在联军大营,为先生作了担保——”
“蜀王!”太叔义闭目长叹。
徐牧收了声音,并没有再说。几乎是实捶了,太叔义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以他的性子,绝计不会这样入蜀。
“蜀王。”太叔义理了理神色,“不瞒蜀王,燕州边境……尚有一座边城,被北渝大军,以叛贼之名围住。”
“所以,这便是要挟?”
太叔义摇头,“最主要的,是这些年我在燕州一带,收养的十九个学生,皆是苦命之人,如今极可能入了长阳城。”
“明白了。”徐牧点头,没有丝毫惊慌,“此事不难。你只需书信一封,令人送给北渝王,他看清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