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碎莲城!”
阵阵的火矢之下,夹杂着投石车的呼啸,莲城外的敌军,如同疯狂的蚁群,怒吼着涌了过来。
火油燎起的火焰,映照着四周围的惨像。
头阵的百余个东陵民夫,在近了城关之后,刚要将城梯搭上墙。冷不丁的,从城墙上有巨石抛落,瞬间将他们砸成了肉酱。
“登,先登!”
“东陵——”
噔噔噔。
居高临下的飞矢,没有任何停顿,将胆敢犯城的敌军,射死在城壑下。
裹着大氅,凌苏走得很慢,偶尔会抬头,看向前方的战事。
“军师,民夫营快拼光了……蜀人的守坚又无破绽。”
凌苏看了眼说话的裨将,难得嘴角露出笑容。
“你又错了。破绽这种事情,并非等敌人露出,而是我等,亲自用手来创造。传我军令,让信号卒准备,朝天射出信号箭。此时刚好夜幕,即便离得远一些,糜虎那边的人,也当能看得清楚。”
“通知两万易甲的精锐营,开始备战,带好绳勾与火油罐。活下来的两万民夫营,挑出万人,也换上沧州军的甲胄!”
“另,传令投石营,继续填尸抛投。”
一连下了三道命令,凌苏才停下声音。
不多时,在他的侧面天空,接连五支的信号箭,蓦然在夜幕中炸开。
“只可惜,若能离着李度城近一些,说不得便能以箭作信了。”
莲城的城头上。
东方敬抬头,静静看着炸开的信号箭,眉宇间,锁上了一阵浓浓的担忧。
……
“三长二短,是凌军师的信号箭!”在林子里的糜虎,蓦然间,脸庞露出狂喜之色。
在他的前后,两万余被蛊惑的山越老弱,也已经准备待发。
“快,操起刀弓!”糜虎脸色越渐激动。
“这一回杀下了山,我等不仅要报仇,更要将我东陵山越营的名头,再次名震天下!”
“杀,杀下山!”
“吼!”
两万人的长伍,仗着熟悉山林,迅速往下山口的方向涌去。
“伏弓!”
等近了山口,糜虎的命令之下,将几个巡逻的守军,迅速射杀。
“糜虎,你瞧着前面,有不少的蜀狗!”
冲杀之中,糜虎揉了揉眼睛,果不其然,发现在下山口的城寨附近,夜幕之下,一个又一个黑影,在冷冷地列阵以待。
“杀绝蜀人!”
在莲城西门,还没被战事波及,此时,几骑人影迅速入了城,待通告之后,一个守城裨将,急急上了城头。
北面战事正凶,他们的小军师东方敬,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城外。
“军师,东陵人断粮道了。”
听着,东方敬皱眉回头。
“山越人?”
“好像是,但回报的斥候说,这些山越人尽是老弱之辈。”
“左师仁,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军师,现在当如何?”
“无需理会,收拢城外的巡逻军,立即关闭西门。”东方敬语气平静。
裨将怔了怔,“军师,若是这样一来,这些人说不得,会往李度城的方向去。”
“我自有安排。”
在早些时候,他便和督粮官毕濡,商量好了一件事情。驷关那里,他倒是希望,别起什么战事。战后的收拢,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你可知,云城将军修筑的城寨,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阻敌。”
东方敬笑了笑,“不对,按着习惯,这些山越人发现城寨之后,会立即强攻下来。然后据守,配合凌苏围攻莲城。”
“军师,自然是……”
“那就对了。”东方敬点头,“一群老弱之军,除了几分山林本事,闹不出什么水花。”
“我想了想,城外的那位隐麟,几乎是一股脑儿,将所有的计策都用上了。暗度之计,声东击西,还有夹攻,说不得,还会有其他的后招。”
“但我听过老师的一句话,不管敌人用什么计。只需稳如磐石,兵来将挡,便能慢慢化去。”
转过脸庞,东方敬的脸色无悲无喜。仿佛斥候带来的消息,是个笑话一般。
“这次夜攻,凌苏要用上所有的手段了。”
……
“杀!”
五千余的山越营,几乎拼了个光。但即便如此,莲城的城头上,依然没有被先登。马毅带着人,奋力死守,冷静地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敌潮。
在东陵的前线阵地,裹着大氅的凌苏,半眯着眼睛,待看到民夫营的败势,才冷冷地下令。
“通告投石营,冲城车,云梯与井阑,无需顾忌战损,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