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侯爷又如何知道,李如成会很快死掉。”
“他会的。”袁陶垂下目光,淡淡吐出三字。
“五六万的定北营,不管你以后走哪一条路,都足够你去争一番。”
“侯爷,若是我不愿呢。”
“还是那句话,我随你。但你以后要走的路,恐怕要很辛苦。”
“入赘之后,我的小庄子,我的小婢妻,还有那四百多的青龙营兄弟,都要弃了吧。”
“差不多,在你没得势之前,李家人不会让你养私兵。”
“小东家,你有野心么。”
“什么野心。”
“像小海棠那样的野心,说好听点,便是为国为民改朝换代,说难听点,便是想坐上那张龙椅。”
“定然也有。”徐牧脸色认真,“但我是个稳扎的人,我不能因为看见了西瓜,便要丢掉自己挣来的梨子桃果。”
“说的很对……小东家是个很妙的人。”袁陶微微闭眼,“或许是太急了,我早该知道,这天下间的傲骨,小东家是独一份。”
“放心吧,我不会生你的气。这条路无法通达,那便换一条罢。”
袁陶重新起了身,裹紧了大氅。原本老参茶润红的脸色,一下子又褪了去,变得越发苍白起来。
“小东家,今年的雪下早了。雪下得早,便要冻死多一些的人。那一年,我斩了一百二十三个贪官,所得的赃款,都换作了暖袍和热汤。”
“我只觉得,我如同火政司一般,四处救火救人。”
徐牧昂起了头,看着屋子外柳絮般的雪花,一时陷入沉思。他明白,袁陶所做的,无非都是为了救大纪。
毕竟,在袁陶死了之后,整个大纪无了顶梁柱,定然要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