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本就荒凉,鲜血和尸体更让这里变得阴森诡谲。在众多尸体中央,一座华丽的马车四分五裂,即便染满了鲜血,也依旧无法掩饰它曾经的华丽。
冰霜想往离开,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她不曾到过这样的地方,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不过她很快就明白自己置身何处了。
她看到一堆尸体下,一个浑身血污的少年从里面缓缓爬出来,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神采,瘦弱的身体在山崖的风中仿佛轻轻一吹就会倒下。
这是在南樱祭的幻境中?冰霜心有明悟。
想要上前牵起南樱祭的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穿过了少年,无法被触摸,自己就像一阵风一样,在南樱祭身上拂过,却留不下丝毫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冰霜蹙眉,这样的她怎么才能唤醒南樱祭?
她看着少年僵硬得走到一处尸体堆积的地方,从里面扒出一具女尸,那女尸浑身是血,衣衫凌乱,不难看出她生前遭遇了怎样的待遇。
冰霜走上前,站在少年南樱祭身侧,看着他将女尸抱起,往山下走去,冰霜也连忙跟了上去,她看着少年将女尸抱到河边,一点一点地将女尸清洗干净,等到冰霜看清女尸的样貌时,心口像是被针刺了一下,那女尸是南樱祭的母亲!
她有着跟南樱祭八成相似的脸,就算没有人告诉冰霜,冰霜也猜到了这个少年刚刚经历了怎样的事情。
眼睁睁地目睹自己的母亲被凌虐,自己却只能藏起来、躲起来,像一具尸体一样等待着这一切的结束,难怪,难怪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但冰霜心知此时不是心疼的时候,要想办法让南樱祭走出这段心魔,让他清醒过来。
可是她现在是风一样的存在,南樱祭看不到她,也摸不到她,要怎么做呢?
看着少年亲手将母亲埋葬,空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悲痛的情绪,“啊!”撕心裂肺的吼声在这片荒凉的山林中回荡,冰霜也心也跟着颤了颤。
冰霜想拿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字,可令她失望的是,她根本没办法承载树枝的重量,只能干看着悲痛欲绝的少年。
这可怎么办?
此时冰霜觉得无力极了,难道她只能做一个旁观者吗?
她在原地顿了顿,还是走上前,将少年环抱住,虽然他无法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但是这样做似乎她心里会好受一点。
即便他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她也可以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少年颤抖着肩膀,跪在墓前低泣,冰霜就这么一直抱着他,陪着他。
这个姿势维持了足足一日一夜,少年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双眼睛不负之前的悲痛,而是氤氲一层浓稠的墨,叫人心悸。
冰霜对这样的眼睛并不陌生,有的时候她也会把南樱祭刺激得暴露出另一幅面孔,那时他的眼睛就像这时一般。
以往冰霜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总是会有些害怕,甚至是恐惧,然而此时,她只觉得心口泛疼,“南樱祭,你真是赚大了。”不知不觉就在自己的心里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风拂过少年的脸颊,有树叶缓缓飘落,少年如死水深潭一般的眸子突然闪过讶异,眼前的叶子竟然变成了一个个字符,在他眼前晃晃悠悠。
正是灵机一动的冰霜,虽然没办法拿起树枝,但是托起树叶摆弄成字,还是可以办到的,就是有些太麻了,还好她现在不是真人,否则还真不容易办到呢。
“南樱祭,你忘了我么?霜。”
九个字,折腾得冰霜满头大汗,额,当然她现在没有汗,但是她也累得够呛,但是她注意到南樱祭眼中有光在跳跃,少年的眉头也紧蹙着,似乎是在思考冰霜提出来的问题。
突然,狂风大作,冰霜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像天空中飞去,像极了前世死的时候那神秘的吸力,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离开地面。
而地面也寸寸龟裂,冰霜只来得及看到一双清亮的黑眸便强制离开了这片天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南樱祭早已经醒来,唇瓣上还有被他自己咬破的痕迹,但已经恢复了血色,一双清亮的黑眸紧紧地盯着自己。
“你醒了?”
冰霜发现自己趴在南樱祭胸口,撑着手臂想要坐起来,却被南樱祭拉住,又趴回了他的胸膛。
“干嘛?”
冰霜刚想问南樱祭想做什么,一个天旋地转,冰霜就被南樱祭翻身压在草地上,南樱祭俯身就吻上了冰霜的樱唇。
南樱祭的吻有些急躁,像是沙漠中的旅人,迫切地可渴求着水源。辗转反侧良久才缓缓地温柔下来,像是在对待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小霜儿。”
南樱祭缱绻的声音在冰霜耳边响起,他翻身让冰霜趴在自己的胸膛上,黑眸中映着蔚蓝的天,鼻尖是冰霜如霜似雪般清冷的气息,让他躁动的心稍稍安定。
“昨日之日不可留。”
冰霜看着南樱祭的眼睛,第一次没有耳尖泛红,而是认真地对南樱祭说道。
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无法改变,那就不要执着,人生的路从来只会向前延伸,而不会曲折退后。
“小霜儿。”
南樱祭心底翻涌着情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