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西带着沐诚也往家里运了两趟粮食,地下室依旧还有很多,顾建宁问沐西要不要全卖出去?粮食时间久了会不新鲜了。
沐西摇头,“我们留下最少一年的口粮,剩余的顾先生看有知根知底的需要了也按市价一半卖一些。”
“好,我帮你卖卖,这样你就亏了。”
“无所谓,百姓也不容易,再有俩月新粮就下来了。”
“新粮下来百姓也吃不到,能买到陈粮就不错了,你没看到,市面上卖的粮食里面都搀和石子沙子,还有发霉的。”顾建宁脸色阴沉,他很无力,也没办法。
静安看到沐西运回来的粮食才知道那座宅子买的是多值!这下粮食是不发愁了,最高兴的是沐诚,他可以吃饱饭了。
顾建宁突然弄回几千斤粮食,顾家人欣喜不已,现在是不看谁家有多少钱,就看谁家有多少粮食?赋税已经到了七成,百姓连顿饱饭都吃不起,粮食主要供应给军队,市面上粮食少之又少。你有钱不一定买到粮食,尤其白白的白米。
“建宁,你觉得沐家娘子如何?”顾老太太得知是从沐家花了半价买来的带着促狭笑意问儿子。
“还不错”顾建宁有些尴尬,随后坦然。
“呵呵,我也觉得不错,你说做咱们家的当家主母可好?”顾建宁是老大,长媳是要管家的。
“嗯——,母亲说了算吧!”顾建宁有些不好意思转头退出,随后脸上多了笑意。
静安没想到顾家老夫人上门了,还带了顾建宁的女儿玉珠。静安心里有了猜测,想到沐西的话心里又很矛盾。
“早该上门感谢的,多谢你们姑侄在庵里照顾我们了!”老夫人没提粮食的事,儿子说不能说就不说。
“老夫人说的哪里话?那时候我们可没少得到你们的照顾,老夫人家里都安置好了?”
“安置好了,这不才有空串串门。”
两人说了一些家常,老夫人目光落在跟玉珠玩的瑾方身上,“这俩孩子真是命大,也命苦,幸亏有你们姑侄了,静安师傅怕是要还俗了。”
“修行在哪儿都一样,心中有佛就好,瑾松瑾方还小,西儿年轻,家里多个人多点主意。等他们长大了就好了。”
“是啊,静安师傅,老身有个逾越的问题想问问,不知——?”
静安合手:“老夫人,我们之间没什么不好说的,请说就是”
“沐娘子还如此年轻,有没有再嫁的打算?俩孩子不是问题,他们是沐家人,沐家有产业,养活俩孩子是绰绰有余的。”
静安明白了,这是来试探口风的,她微微叹口气:“老夫人有所不知,前几日就这事我与西儿谈过,她还念念不忘林家姑爷。现在还有沐家的责任,虽然我说孩子不需要考虑,但西儿坚持要为丈夫和父母守孝三年,等孩子长大了说是去庵里——”静安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啊?哦!”老夫人心中失落落的,“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她为儿子可惜,也为沐家娘子可惜。如果沐家娘子这边没希望,她就要为儿子想想别家的娘子了。
沐西今天没在家,她去找木匠了,她想打一辆驴车进出方便。一个女人骑着毛驴到处跑总觉得不妥。若是坐车赶车就没说的了,她打算培养沐诚赶车,以后家里跑腿的事就要交给他了。
“好心人,给口吃的吧!”
“夫人,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孩子饿了还几天了。”
沐西看着街边一个个衣衫褴褛的要饭人不忍直视。这都从哪儿来的?问了几个才知道全是从ah江浙一带过来的。那边在打仗,百姓只能逃向较安全的地方。没想到扬州成了别人眼里安全地方!真是可笑!
逃难的人有些家底的要买房租房,房租一下子涨起来,沐西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将林家的房子租出去,还有铺子,走到自己铺子前却看到有人在看她张贴的广告了。
这是一家六口之家,一家人风尘仆仆,却没狼狈到破衣烂衫毫无形象地步。
“几位想看铺子?”
那几个人转头看到一名牵驴女子站在他们身后。
中年男子一拱手:“敢问娘子可知道这铺子是谁家的?怎么租?”
“很巧,这铺子就是我家的,一年二十五两。”
“能不能让在下看看里面?”
沐西点头,拿出钥匙打开门锁,将门板卸下,铺子是里外间,外面是一大间,用于经营,里面一小间,带窗户,可以放东西或容一两人睡觉。很多经营者是在铺子前放锅灶做生意,里面放上几张桌子。
男子与他父亲在一旁商量了一下,过来跟沐西商量租金能不能少?还有,能不能一月一交租金?男子自己说着都觉得没底气,到哪儿也不会有人这样租房的。
看来这家人手里是真没多少钱,“你们打算做什么生意?”
“包子、馄饨,不是我们故意难为娘子,是手头的钱不多,铺子里没什么可用的东西,生意想做起来什么都要添置。”男子有些为难道。
“这样吧,第一年每月二两银子,一月一交,第二年二十五两,半年一交,租约签两年,第三年就要根据行情定租金了,随行就市,我可以保证不会比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