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如何了?”
明熙轩,温庚搁下笔,问底下站着的书童。
书童忙躬身回道:“暂时还没人奈何的了她,但看她的状态,应该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备车,瞧瞧去。”温庚说着起了身。
“贾环,你放肆,这是副山长的居室,你居然敢擅闯。”
明熙轩门口,一个青衣书童见贾环一路闯了过来,当即呵斥道,伸手就要把人赶出去。
“让开!”
贾环面色冷凝,一把推开拦住自己的书童,径直往前走。
以温庚对他的态度,要是让人通传,百分百不会见他,只会叫人把他打发走。
孟芷韵突然失踪,温庚的嫌疑最大,他是太子一系的人,对孟芷韵绝不会留情。
平日就时不时想法欺辱她,这次只怕是,又整出了什么招。
多耽搁一秒,孟芷韵的危险就多一分,贾环没时间跟他们耗。
一边脚步不停,贾环脑子飞速运转,见到温庚,他要如何从他口中探知孟芷韵的下落。
若文的不行,贾环不介意来狠的。
一进到明熙轩,贾环就见温庚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毫无畏惧,贾环迎视温庚的眸子,“授课时间已过了许久,却迟迟不见孟先生来,敢问,副山长可知道先生的下落?”
贾环眼睛盯视温庚,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温庚瞧着贾环,眼里冷意越甚,“强闯进明熙轩,你好大的胆子,是不想在书院待了吗!”
看着愤怒的温庚,贾环轻嗤一声,“从我进书院第一日,与驱逐有什么区别,你尽可把我赶出去,孟先生在哪?”
贾环向前一步,微微敛眸,手上开始蓄力。
温庚眼睛微眯,贾环的举动无疑惹恼了他,不知死活。
当日站出来帮着孟芷韵,如今,竟敢来逼问他。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找他要人,贾环哪里来的胆子。
你既自己找死,我便成全你。
眸子微转,温庚没有唤人拿住贾环,简单的惩戒,可无法叫人疼。
“随我来吧。”温庚扫了贾环一眼,淡淡开口。
说完,就从贾环身边走过,出了房间。
没有犹豫,贾环跟在温庚后面。
明知道温庚此举可能不怀好意,贾环却也只能选择一脚踏进去,凭他自己,是没法短时间里找到孟芷韵的。
随温庚出了书院,马车上,贾环眼睛透过车幔,看向外面。
没有越走越偏僻,反而是往街市那边驶去。
约莫两刻钟,马车停了下来,贾环掀开车帘,温庚已经下了车。
抬眸看着上方的匾额,贾环眉心蹙起,题诗楼?
温庚搞什么名堂,他把孟芷韵弄来这里做什么?
从马车上下来,贾环走向温庚,“副山长,孟先生在里面?”
没有理会贾环,温庚抬腿就进了题诗楼。
尽管想一拳教温庚做人,但贾环还是忍住了,看着温庚的身影,贾环跟了上去。
题诗楼汇聚了众多文人士子,每日都会有人来写诗作对,起了兴致,还会比拼八股文和策论。
可是说是读书人最常来的一个地方,写的诗要是被抄在了大堂正中的红榜上,这名气就完全不一样了。
去青楼泡艺妓的话,绝对比别人要更有优势。
“孟姑娘,就认输吧,我等并不想难为你。”
题诗楼里,许原劝着孟芷韵。
今日在场的三十来位士子,老实说,并不想跟孟芷韵比诗论八股文。
但由不得他们,上面有人授意,他们没得反抗。
一开始,孟芷韵状态还好的时候,任他们谁上,都只能认输。
但越往后,孟芷韵状态就越不好,如今连笔都握不稳了。
这种情况,孟芷韵已经没办法再赢他们了。
手心攥紧身前的长案,支撑着,不让自己的身子倒下,孟芷韵看着许原,微微摇头,脸色苍白没有半分血色。
她很清楚此次温庚的意图,就是要以这样的方式,耗损她的身体,让她往后只能在床榻上苟延残喘。
还真是不遗余力,要让她痛苦。
不过后悔?孟芷韵眼神轻蔑,她生来骄傲,岂会因为他们卑劣的手段而妥协。
紧握着手上的笔,孟芷韵在纸上缓缓书写着。
额头渗出冷汗,孟芷韵的神色却一片平静,没人知道她此刻在承受着怎样的疼痛。
碎裂的经脉,诡异的奇毒,无时无刻不在摧毁她最后那点生机。
“孟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
见孟芷韵逞强至此,许原叹声道。
孟芷韵抿唇不答,只专注破题。
随着孟芷韵越发耗神,她的眉心蹙了起来,好像,到极限了。
孟芷韵握着的笔脱手,吐出一口殷红的血。
眼里带着几许悲哀,孟芷韵身子终于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众人看到孟芷韵吐血,微微不忍,却没有人敢去扶住她。
帮孟芷韵,就是得罪太子,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大堂一片寂静,孟芷韵气息微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