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些田地目前都被地方的关系户瓜分,到不了真正的平民百姓手里。
考虑到此时大晋朝廷的统治力不可能达到后世的水准,李轩没有深入追究。他只能盯着田籍与户籍,保障这些田地不落入到地方大户手中。
而唯一让所有百姓受益的方法,就是更多的田地——多到让地方官吏上下其手都无利可图的田地。
所以李轩在制定‘田地累进税制’时非常狠辣,一户人的田地超过一百亩,就要增加两成的税收。超过五百亩,则是五成。
这不但是在逼迫地方豪强卖田,也是在逼迫他们分家,拆分宗族。
对于勋臣与武人,李轩则留有余地,所有功勋田与军田,在累进税制之外。
不过按照这规矩,诚意伯府的田亩也得售卖一大半,否则每年会亏空数十万两。
幸在这个时候,诚意伯府已经不依靠田地赚钱。
南北直隶的绝大多数的勋贵武臣,也大多被诚意李家与神器盟那些工厂的巨利诱惑,陆续投入重金参建工厂。
李轩预计这阻力会很大,不过还不至于大到他兜不住的地步。
李善长不由暗暗一叹,知道这位陛下心意已定,自己是没法阻止了。
他抱了抱拳:“陛下如果一定要变法,那就务必要掌握地方的风评舆论,不能让地方士大夫操纵,愚弄煽动百姓与朝廷为敌。还有,最近粮价大跌,可能会影响棉布,毛纺织品,皮具与铁器的销路,还请陛下慎思之。”
那些什么丝绸,瓷器,纸张之类,李善长不担心,这些是富人用的东西,从来不愁销路。可棉布与皮具,铁器之类,主要还是平民百姓在购买。
而最近在南京与天津,各种棉纺厂与毛纺厂,都是一窝蜂的在建。
预计李轩开始变法之后,会有更多的财富挤入到这些行业。
李轩闻言也面色微凛,心想这确是个问题,不能不慎。
对于地方的风评舆论,李轩早就有了布局,他同意涂山君的降服,就是为那遍地开枝散叶的涂山狐族。
两年来李轩屡屡参与讲课,大肆收纳学生,也是为在地方形成学派。
麻烦的是粮贱伤农,如果百姓手里没有足够的银钱,就没钱购买工业品。
压低粮食价格却是必须的,只有如此,朝廷才能从地方豪强手中廉价购得大量田地。
不过这销路问题应该能解决的,这一是因大晋人口众多,市场广大无比;二是他现在已拿下了扶桑,与高丽,南洋及身毒的商路也都是畅通的。
等到两年之后,地方豪强手里的田地所余不多,朝廷就可以尝试用政策调控,将粮价拉回。
李轩甚至已在学少司命源太微,把食物贩卖到域外的那些天境与小世界,今年已经赚取了七千万银元的资金。
李轩谢过李善长提醒之后,就又继续往天宫里面走。
结果他又在途中遇到了兰御与伏友德。
“这是你爹麾下的天刑神将与监刑神将。”
李轩朝着二人指了指:“祐巃还不见礼?他们二位也是为你家天下出过大力的。”
虞祐巃感觉这二人看他的目光也是阴森森的,与之前的那位白胡子老爷爷差不多。
可他还是勉力支撑躯体,朝二人拱了拱手。
正式的礼节当然不是他这样,不过虞祐巃坐在李轩的肩上,做不了完整的动作。
“臣不敢当!”伏友德已经注意到两人相似的面孔,于是收敛起眼里的凶光,回以一礼。
兰御的面色,则依旧沉冷如故。他对大晋皇室的憎恨,还更在李善长之上。
不过看在李轩的份上,他也收起了视线。
李轩则问起了正事:“接下来的这场域外远征,你们这些神将商议得如何了?”
“此事还未计议妥当,而且——”
伏友德神色有些踌躇:“陛下准备施行之举,似乎是海盗的勾当?这恐怕有损陛下的德望声名,未来会被人诟病。”
他眼前这位玄黄大帝,竟然嫌与外域粮食贸易不够赚钱。准备在不久之后,以那数十云中战舰,八万天兵天将劫掠外域,用于筹集钱粮,扩张天庭兵力。
外域那些‘天境’虽然在粮食上面不丰裕,可各种矿藏却是应有尽有。
兰御则是不以为然的一声嗤笑:“昔日太祖在淮西举旗的时候,就是草寇一个,德望声名都无从谈起。可等到他攻占金陵,于是四方景从。所以我们手里的兵马才是德望,才是声名!如今陛下以战养战,再明智不过。”
他朝着李轩一抱拳:“不过眼下缺的还是可靠的情报,我们现在只知道太虚域外那些三十三天碎片的方位,却不知哪家有钱,哪家势力强盛,哪家容易攻打,所以三宝神将与镇海神将之间的争执很大,中流居士也很头疼。”
李轩自问自己在兵法一道,更多是依靠新式军械来碾压平推,其实算不得最顶级。
他考虑到太虚域外的战争,更类似于水战。所以李轩将这次的出兵方略,交给众神将议论。
而在这方面最有发言权的,无疑是新册封的三宝神将郑和与镇海神将俞通海。
前者七下南洋,后者则是大晋初年水师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