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丰美的牧草,他们的牲畜却无缘享用。
也先欲以轻骑持续的破坏晋军粮草,或者等到九月份天寒地冻,草原大雪的时候,那些南边来的晋军无法抵抗漠北的严寒,借助寒冬的威力瓦解敌人。
可越来越多的事实表明,可能最先撑不住的是他们蒙兀一方。
也先派出的那数万游骑至今都没有像样的战果,有一些甚至是直接消息断绝,再无音讯。
然后也先留在鞑靼部草原的‘夜鹰’,给他带来了一种叫做‘羊毛衫’的东西,让他的心情跌到谷底。
用羊毛编织成衫,草原上很早就有了。可这很费工夫,需要几十个人一起劳作好几天去编织,所以一直都只有富有的部落头人们使用。
可也先的‘夜鹰’却告诉他,这种密实,轻便,舒适,且保暖的羊毛衫,晋军几乎人手一件。
他们还用缴获的皮毛,大量的制作简易皮裘与马靴,分发给晋军部众。
——也就是说,晋军的抗冻能力会比也先想象的要强。
此时反倒是他们阿鲁浑河以西,也先闲暇时曾经去看过几个草场。发现那些牧草又枯又黄,能够使用的已经没多少了,甚至许多畜牲宁愿饿着也不爱吃。
这让也先的心情,无比的沉重。
也就在这个时候,也先收到了一个噩耗。
兀良哈汗孛儿只斤·阿札失里合同他麾下两万六千名黑狼骑,一起战死于捷胜冈。
整整两万六千名最勇猛的蒙兀骑士,都被晋军全歼,几乎无一幸存。
“这消息确定了?”
由于这消息过于震撼人心,也先的身躯微微摇晃,几乎无法站稳。
他随后用狼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夜鹰首领:“阿札失里真得战死了?可他究竟是怎么输得?怎么会全员战死?”
“消息确凿无疑!”
那位夜鹰首领匍匐着身体:“我去看过战场,他们是正面被晋军击溃之后,被合围封堵在一块狭窄的河滩地,导致全军覆灭。
且不止是兀良哈人,这二十天来,我们有一万多骑,倒在了晋军的粮道沿线。他们没能骚扰到晋军的粮道,反倒是让自身损失惨重。朵颜三卫好不容易凑出一万五千精骑,也被蓟州总兵官王源设伏围歼。
从目前收到的情报来看,这应该与晋军大规模装备的一种‘左轮枪’有关,可我不知具体的战法与用处。晋人的保密很严,且自从晋人夺宫之变以后,他们的绣衣卫与内缉事监的能力就提升了好几倍。晋人的夜不收与绣衣卫在遮蔽着整个草原,让我们的夜鹰损失惨重。”
也先不由凝眉,晋人的情况他是清楚的。
自从孙太后与正统帝败亡,那位大晋长公主一方面提升绣衣卫与内缉事监的薪俸,一方面极力的进行清洗。
如今不止是草原安排的众多‘暗子’损失殆尽,就连他现在的盟友,那个神通广大的‘金阙天宫’也很难再打听到晋军的情况。
也先不由深吐了一口浊气:“金阙天宫的那位大司命说晋人的领土正在遭遇灾荒,你认为晋人是否有断粮的可能?”
“不!”
那夜鹰首领坚定的摇头:“大汗,晋人的漕船正源源不断的将粮草运到京城,从宣府到乌兰巴托的粮队也络绎不绝。他们在漠北积蓄的粮食,也足以支撑两个月。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坏消息,晋军的蓟州镇与辽东镇都在动员,似乎准备在七月末开辟新的战场,横扫朵颜三卫。”
也先的脸色,一时难看无比。
他想大晋究竟哪里来的这么多钱粮,他们居然还有余力开辟第三战场。
朵颜三卫应该是撑不住的,他们的壮丁在去年宣府一战就折损了一半,如今又损失了一万五千骑。
就在也先心情糟糕到无以复加的时候,蒙兀国师阿巴师也在此刻脸色凝肃的掀帐而入。
“大汗!”阿巴师的语声涩然:“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就在两个时辰前,鞑靼部中军七万户,与您旗下的后营三万户发生械斗,死了七百多人。事后鞑靼部中军七万户发生哗变,说是活不下去了,要跨河向晋人投降。”
也先吃了一惊,当即霍然起身:“他们现在在哪里?过河了?”
“没有!”蒙兀国师阿巴师摇着头,语声凝重:“我擅做主张,将那些为首之人击杀。可现在的情况很不好,鞑靼诸部的怨气很大,瓦剌部对您也多有抱怨。大汗,我们可能拖不下去了,等到八月,我们可能自己就得垮掉。”
阿巴师的眼神里含着浓重的无奈,他想昔日对大晋太祖太宗百试百灵的战法,怎么这次就没用了?
也先也是神色肃穆的阖上眼,须臾之后他就双拳一握:“去个人告知金阙天宫,七月十日,我会率军跨越阿鲁浑河,与晋军决战!”
他意识到自己别无选择,要么一直避战到人心丧尽,自家不战而败;要么就在战场上做决死一搏,与晋军分个胜负。
也先认为自己还是有胜算的,他已经在阿鲁浑河的西面云集了七十余万勇士,更将不少牧民操训成军。
相应的,对面的晋军为维持粮道,扫荡牧场,兵力已经下降到不足四十万。
数日之后,他将统率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