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在东宫内一直呆到傍晚时分,才从里面走出来。
他在东宫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任何线索,又询问人证,可也是毫无所得,这一折腾就到了傍晚时分。
“请都督调一队可靠的精锐过来,将东宫一应之物,包括家具,被褥,吃食,碗筷,花草等等都全数封存,不得让任何人接触。还有那些人——”
李轩一边与左道行说着话,一边侧目看了眼东宫门外的那些御医,太监与宫女:“你们可以用刑,可在此案水落石出之前,这里所有人都不能有任何死伤。”
他知道东宫出了这样的大事之后,这些人多半是要被牵连下狱,甚至是性命不保的,可其中的绝大多数都是无辜。
“可以!”左道行没有任何迟疑,直接一个颔首:“左某保证不死一人。”
这桩案子,如果是在他的手里,那肯定是要严刑拷打的,死多少人他都不会在乎。
可既然天子有令,此案以李轩为主,那么他也绝不会违逆天子之意。
“太子之前居住的郕王府也是一样,也必须全面封锁,所有人员都需要看押,我稍后会过去那边看看。
还有之前他从凤阳赶回时的随行之人,落脚的驿站,也必须遣干员排查,期间一切可疑之事都需上报,”
李轩说到了这里,不由眉心紧皱。他想如果虞见济真的是被人所害,那实在有太多地方可疑了。
从南京金陵到中都凤阳再到北京城,虞见济在这一路中接触过无数的人与物,都必须排查不可,这不是短时间能够查清的事情,也不是他一人自己能够办到。
而就在李轩走出宫门的时候,发现远处一群大臣也正往外走。
那是才刚面见过景泰帝的群臣,内阁首辅陈询,次辅高谷,吏部尚书汪文,少保于杰等人赫然在内。
这些人议论纷纷的走出了宫门,神态则各不相同,或忧心忡忡,或悲痛沮丧,或狐疑不解,也有人面上是如丧考妣,实则是暗含兴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会突发脑瘤?太医院的那些人干什么吃的?”
“太医院自然难辞其咎,可陛下说太子其实未死,却又不让我等觐见,这又是何意?”
“之前都已经敲了钟,宫里面传出来的消息也是薨了,怎么又活过来了?”
“你这是什么话?陛下说是神医江云旗妙手回春,岂会有假?”
“呵!这就有意思了,都已死了半个时辰的人,居然还能活过来?那么多人亲眼见到太子殿下的尸身,可如今却说他还未死。”
“够了!太子殿下想必是身体虚弱,不便见人。可这样的状态,如何能承继大晋皇统?”
“说这些话不觉太早了?陛下如今春秋正盛,太子殿下既然活了过来,那迟早都能恢复。”
“就怕是没法恢复,如果太子有什么万一,这皇统该如何承继?陛下已登天位,未来定是子嗣艰难的——”
李轩没有听他们的高谈阔论,他匆匆的往宫门外走,接下来他还得前往郕王府查看究竟。
不过就在走出太和门的时候,李轩就听后面一个洪朗的声音道:“靖安伯大人请停步!于某有事想要请教。”
李轩往后回望,发现叫住他的,正是兵部尚书,少保于杰,在他身后还有一众内阁群臣,此时也纷纷驻足看了过来。
李轩猜到这位要问什么,可还是停步回身道:“请问少保大人何事相询?”
“靖安伯大人,天子说太子殿下已经起死回生,请问此事是否属实?”于少保一边问一边走过来,目光灼然的看着李轩。
不止是他,此地群臣都在纷纷注目着李轩。虽然天子多半不会就这种事情诓骗群臣,可李轩身为理学护法,说出来的话却也是极有份量的。
李轩却是面色淡淡的一拱手:“经由江神医妙手,太子殿下他已经安好,可因元气损耗过剧之故,需要静心休养一段时间。”
群臣听了他这句话之后,却是反应各异。多数人都是神色微松,可也有不少人是半信半疑,
次辅高谷就直接询问:“靖安伯,请问殿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何时才可恢复?又需什么时候才能够见人?”
李轩定定的看了这位一眼,就摇着头道:“下官非是御医,此事非我能言。诸位如果有疑,可以询问天子与太医院。”
也就是让这些人,等待官方消息的意思。
次辅高杰闻言微一颔首,然后又出言问道:“高某方才听天子说,他已指定了靖安伯大人,就太子晕迷垂死一事详查究竟,可我听说太子殿下今日之所以呕血晕迷,确因脑瘤发作所致?”
李轩眼神微凝:“我不知是何人对高少保这么说,我只能说此事究竟如何,还言之尚早。”
次辅高谷身后的一人,立时就皱起了眉头:“太医院的众多御医,都已断定了是脑瘤,乃是昔日逆贼真如和尚埋下的伏笔,并非是其他外力所致,那还有什么好查的?
天子因太子病重而感情用事,你身为理学护法,就不知劝诫吗?”
李轩认出这位,正是内阁阁臣,户部尚书萧磁,他还是语气淡淡的回应:“萧大人,一切言之尚早,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