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轩收到张岳信符的时候,一辆由四匹纯白色地行龙拖拽的马车,正飞驰电掣般的从北京城北面的安定门行入。
在道路的两旁,那些值守城门的军将,竟无不都是神色恭敬,抱拳躬身。
而在城门之后,还有一大群穿着各色服饰的儒生,朝马车的方向行着弟子礼。
“吾等恭迎衍圣公!”
“学生等拜见老师!”
那马车却没有停留,依旧奔行如故,直到驶入到了城门之后,那些地行龙才稍稍降低了速度,而那华盖下的纱帘也被掀开了一线,里面显露出一位身着蟒袍,头戴着八梁进贤观的白须老者。
“怎么又来这一套?前次不是说过了再不得如此兴师动众?罢了,诸位的心意,老夫愧受了,还不都给我起来?跪在地上不难受?”
“老夫这次是有要事入京,就不下车了,诸位也可自行散去。你等当中如有事要寻老夫的,可至文庙递上拜帖。”
老者说话的时候神色慈祥,气度则和蔼可亲,可当他再次放下了纱帘,面色就变得冷凝肃穆,眸中也无任何感情波动。
“五载不见,衍圣公大人在北地文坛是益发声望高隆了。”
说这句的却是一个少女的声音,她就坐在车内的另一侧,穿着一身金色的战甲,就连面孔也隐藏在面甲之后。
“不过是祖先的遗泽,他们敬的是圣人,而非是老夫。”白须老者不为所动的端坐着,有着八风不动的气派:“这些恭维话,仙师就不要再说了。我只问你,我要的东西,你们金阙天宫愿不愿意给?”
少女闻言,眸子里不由闪过了一抹冷芒,可随后她的眼神就恢复平静,转而将一个朱红色的木盒,放在白须老者的面前。
“衍圣公所需之物,我已经带来了。这里面是半份,剩下的半份可待事成之后再交付衍圣公。”
那老者接入手打开,一眼后就面现狂喜之色,然后一阵哈哈大笑:“好,就是这东西!你们金阙天宫独有的天位之钥。既有此物,那么你们请托的事,老夫就答应了。
你说得对,理学护法一职牵涉名教气运,我儒家兴衰,岂能落在一个乳臭未干,还不通儒学的小儿之手?”
“衍圣公果然深明大义。”金甲少女眼神肃然:“不过还请大人务必谨慎小心,此子能耐不俗,在南京连破大案,甚至连李遮天都死在他的手中。且其人背景深厚,与当世好几名天位有涉。”
老者闻言则是冷哂道:“此子能够年纪轻轻就封伯,能耐背景自然是了得的。其人武道天赋也是超群拔俗,两次击败李遮天之战,都堪称以弱胜强的经典。
可那时此子都有外势可借的,所以李遮天无奈其何。而以其本身能为,终究还只是一个第二门的武修。”
他笑望着金甲少女:“换在十载之后,此人羽翼丰满,便是本公也要让他三分。可现如今,他在本公面前,却毫无资本可言。本公滔滔大势下,此子定当被碾为泥尘!”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信符忽然从远处飞空而至,冲入到了马车的华盖之下。
老者接在手中看了一眼,就又一声轻哂:“是孙国舅,那边的戏台已经准备妥当,就只等老夫登台开演。”
金甲少女闻言,也是眼含期待的看了一眼文庙:“那么小女子就静候衍圣公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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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日上三杆之际,王静与龙睿二人一并走入到了北京国子监。
为参加明年二月的春闱会试,他们二人已移籍北京国子监。而今日正是他们来国子监办理学籍,拜见师长之日。
不过王静才刚从国子监主簿的房门里走出来,就发现国子监内的碑林,赫然是学子如云。
“那边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的人。”
王静一边瞭望,一边走到了龙睿的一侧。后者先他一步办好了学籍,已经在外面等候许久了。
“听说是为什么‘竹意碑’,方才有人将一面石碑抬了进来,然后满院轰动。”
龙睿陷入沉吟道:“竹意碑?我好像之前有听说过。前日在京的时候,就听人说起过有一位不知名的大儒,在京城山味楼前的武意碑上,写下了护法大人的《竹石》一首,成就真迹墨宝。
据说字迹中的浩气无比精纯,已至‘紫气东来’之境,碑上还有剑意凝聚,拥有卫道之力。当日整个北京文坛都被轰动,无数大儒名儒前往临摹,欲一窥奥妙。难道这所谓的竹意碑,就是山味楼的那块?”
他随后一笑,直接一个振袖,往那人群方向行去:“去看看就知究竟了。”
王静原本想说他们还没拜见国子监丞与祭酒司业呢,可他心里也很好奇,便也随着龙睿过去了。
可这个时候,那附近已拥挤不堪。二人虽然都有七重楼境的浩气修为,却也不好以力压人,强挤进去。
龙睿就扯住一位学子询问,后者则神色兴奋道:“就是山味楼的那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山味楼的东家,已经将这碑捐给国子监了。据说这也是著作之人的意思,山味楼的东家原本打算给钱的,可结果人家分文不取。”
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