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残留有许多战斗痕迹,东宫一带包括主殿在内,也都被损毁了。南京镇守太监与内宫的司设监与御用监,只能临时整修了福庆宫,供二皇子与虞红裳居住。
这里看起来还是很荒凉破败,那园林中也是野草丛生,可住人已经没问题。
当李轩来到长乐公主虞红裳居住的侧殿,发现她果然已经清醒了过来。江云旗正在这里给虞红裳探脉,这位江南神医的身后,则站着一群佛道二门的高人。
“具体的调和阴阳之法,且容我等仔细商讨之后再做决定。可就眼下来说,公主殿下却忌大喜大怒,也不可大思大悲。即心在志为喜,过喜则伤心;肝在志为怒,过怒则伤肝;脾在志为思,过度思虑则伤脾;肺在志为悲为忧,悲忧过度则伤肺。这都不利于殿下平衡阴阳冰火——”
在为长乐公主写下遗嘱与药方之后,这一群人就离去了。不过他们看李轩的眼神,都含着几分异样光泽。尤其是江云旗,那眸光是与众不同。
李轩的背后不禁又发了些许汗出来,等到江云旗为首的众人都离去之后。虞红裳就侧过头,很虚弱的看着他:“轩郎。”
“公主殿下!”李轩按照六道司人员觐见皇室的礼节,抱拳躬身一礼。
“你叫我公主殿下?”虞红裳愣了愣,随后就一声苦笑,神色自伤道:“祭坛之上,轩郎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眼中竟泛着泪光,似泫然欲滴。
李轩的心绪顿时微紧,想起了刚才江云旗的医嘱,忙变更了称呼:“别哭啊!刚才只是礼节,红裳,裳儿。”
可他话一出口,后方的薛云柔,就开始对他施以死亡凝视。
李轩也察觉到了,他只觉是背脊生寒,头上又在冒汗。
此时虞红裳又挣扎着,似乎想要起身。旁边的一位女官急忙去扶,可随后她就看到了虞红裳的冷冽视线。
这女官当即心神一凛,头皮发麻的忙往后退开数步。而虞红裳又娇弱无力的,向李轩伸出了手:“轩郎,我现在竟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你来扶我——”
可她语音未落,旁边就伸出两只素手迅速将她扶住:“我来扶吧,男女授受不亲,轩郎他终究还是不方便。”
虞红裳就侧过头,与扶着她的薛云柔对视。
站在十步之外的李轩看不见,站在近处的几位女侍女官,却都怀疑两人的目光,就像是枪矛刀刃在交锋,在闪烁着电火花。
三个呼吸之后,虞红裳到底还是顺势起了身,她依在床上,虚弱的看着李轩:“轩郎,你可知我这三日夜昏迷,其实是陷入梦中,而梦境之内,时时刻刻都有你。”
她明显感觉到薛云柔扶她的手开始用力,虞红裳却恍若未觉的说着:“醒来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人也是你。没有你在身边,就像是失去了依靠,又好像是失了魂一样,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李轩不知该回什么才好,主要是薛云柔就在旁边,他额头上的汗于是冒得更厉害了:“裳儿你这话,是不是太夸张了?”
“一点都不夸张,你是不知道,我当时被困在那棺材里的绝望与无助。”
虞红裳摇着头,轻喘着气:“这四个月来朝夕相处,轩郎你便是我唯一的依靠。要不是你,我别说是寻回肉身,报仇雪恨。可能早就化身恶灵,造孽无数了。”
她实则心想四个月来朝夕相处,她的眼里就只有李轩。可以说轩郎他,就是自己当时的整个世界都不为过。
“这都是轩郎他应该做的。”
李轩还没想到该如何回话,薛云柔就笑着插言:“轩郎他这次能帮到殿下,我也很欣慰。”
虞红裳再次看着薛云柔,随后就状似风轻云淡的一笑:“轩郎,你可还记得许国公府游园会之后,你醒来之后的几天,你对我说了什么吗?”
这一刻,李轩就只觉是亡魂大冒。
他想自己当晚说什么来着?
私と一緒に寝ますか?
不会吧,这是日语,她应该听不懂。
不对!红裳说的是之后几天,他当时欺负红衣女鬼可能没灵智,着实说了一些很过份,很羞耻的话——
果然,佛门有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自己的恶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