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知道?”
罗烟闻言失笑道:“不然我怎敢说,我罗烟是玩火的行家?”
※※※※
因上司江含韵不在,李轩是直接去朱雀楼,找的伏魔总管。
可凑巧的是,今日总管居然罕见的没有坐镇朱雀堂,最后接见他的是朱雀堂的副堂尊,伏魔真人仇千秋。
“如此说来,这上善行的确可疑。大胜关的陈汉将士墓,皇城窃案,猛火油,军械盗卖案,这一桩桩,一件件,呵——”
仇千秋在看完李轩提交的证据之后,毫无温度的笑着:“这南直隶地面,可真是有意思,看来是真的有人想要图谋造反呢!本座好奇了,这水面之下到底是藏着哪只鲸鲨,能掀起这般的潜流风浪?”
李轩坐在仇千秋的对面,眉头紧皱:“这也是小侄想要知道的。仇世叔,其实有一事我非常不解,这南直隶承平已久,各地还算安泰。而在景泰二年于少保清肃卫所诸军之后,南直隶各地军兵管束极严,理论来说根本没有生变的可能。他们想要谋反,究竟是哪来的底气,哪来的兵员?”
“有的!”仇千秋看着李轩:“你可知今日总管他去了何处?”
没等李轩答话,仇千秋就说出了答案:“总管今日亲率我朱雀堂七都人马前往高邮,剿灭弥勒教设在高邮的香坛。”
李轩神色一凛,可又觉不解。
心想高邮的弥勒教香坛,与他刚才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你可知运河沿岸,已经有许多人快活不下去了?”
仇千秋的面色凝冷:“因运河堵塞,漕运几乎断绝,运河沿岸的四十余万漕夫,已连续数月生计无着。所以弥勒教得以在高邮聚众近万,为祸甚烈。所以总管带队亲往,打算将这群弥勒教的贼人一网打尽。
且不止是北面,今年常州干旱,太湖水位下降三米,也影响到了京杭大运河,那边不止是那些漕夫受罪,地方上也有许多饥民嗷嗷待哺。可常州的地方官却勾结地方豪族,将朝廷颁下的赈灾钱粮,贪墨近半,以至于太湖之北邪异丛生。”
李轩的面色,不由微微发白。
心想这就是视角与眼界的区别,他查案只着眼于南京一地。仇千秋却放眼于南直隶,甚至整个天下。
“自然,只凭这些漕夫与灾民,还成不了气候。背后应是另有其人,掌握着极大权柄,甚至可能是握有军权的军中人物。”
仇千秋在谈话间,已经书就了一张文书,同时按上了印信:“我会传告各地,同时查封上善行与有关疑犯。然则兹事体大,此案由我直接接手。你们也可以继续查,有什么线索,可及时通告于本座。”
谈完了公事,李轩就准备告退,仇千秋此时却与他说起了家长里短:“小轩,最近你娘亲身体,可还好啊?”
“她身体很好,今日还跟人对吼了小半个时辰,中气很足。”
李轩心想老头,人家仇世叔在念叨着你媳妇呢。
仇千秋不由失笑道:“是素家那丫头吧?那张嘴的确是不饶人的,可好在她人是知礼的,也是为了你娘好。诗雨啊她就是太心善,以至于什么人都往她身边凑,就如那席应夫妻,硬生生被她养出了一只白眼狼。”
“确实,嫂嫂她为人很正,眼里也容不得沙子。”
李轩心神一凛,心想这位对他们家的关注度真是不同一般!
素昭君今日是为家里的一位外管家贪墨家中银两,与刘氏起了冲突。可这事,还是李大陆为他打听得来的。
仇千秋接下来却又转移了话题:“我听说,小轩你昨日去了国子监,登上了问心楼顶?”
李轩如实答着:“确有此事,小侄现在已是理学护法。”
仇千秋不由赞叹不已:“真不愧是诗雨的孩子。这份天资,这份心性,真是冠绝天下。”
“世叔谬赞了,小侄只是侥幸而已。”李轩已经生出了几分不耐,忖道这位仇世叔到底想跟他说啥呢?这么东拉西扯,让人云山雾罩的。
可他现在只想尽快将那三艘船的下落找到,哪里有功夫与仇千秋闲扯?
可接下里,他就听仇千秋叹道:“我有时候真羡慕你爹,也有些后悔当初。如今老夫虽是大仇得报,武道有成,即将攀顶天位。可因膝下荒凉,常常顾影自怜,可叹我这一身武学,上佳法器,万贯钱财,却都无人继承——”
李轩初时没听懂仇千秋的言下之意,只当这是他老人家发的牢骚,直到他走出朱雀堂被风一吹,才猛然一醒。
心想我艹,这位仇世叔分明是想让自己给他当儿子啊!
而等到李轩心情复杂的返回他们的签押房,就望见罗烟与乐芊芊两人兴奋的脸。
“我们查到扬州那边有一个地方很可疑,很可能是他们制作猛火油的地点。”
乐芊芊脸上带着红晕:“还有,我们可能找到王记那三艘旧船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