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想起许姓武夫刚才那拳头的确有些奇怪，甚至没有带出拳风，就好像寻常百姓街头打架似得，然而武夫奔来时短衣也能猎猎作响，手脚确实有些不匹配。

“那个书生是什么人，你们这样的行为，难道就不怕遇上真正的强人一命呜呼？”十五继续问道。

许姓武夫心里嘀咕“这不就遇上了吗？”，开口却是细细述说了原因以及大概。

书生是官宦人家子弟，自小骄横跋扈，时常闹出事来。

前些年书生与些泼皮混在一起，一次斗殴不小心出了人命。

泼皮被关进了牢里，书生却因家里人打通关系，被从事件中摘了出来，只是被关在家里严管了些日子。

许姓武夫是书生家里的护卫，自打那次事件后，书生遇着事儿只被允可寻许姓武夫帮忙，许姓武夫是个明白人，虽然时不时帮书生揍人，但手下留情，每次也只是给人家弄些表面皮肉伤，从未让人伤筋动骨。

十五猜不到许姓武夫话里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如果许姓武夫口里书生只是一个意气用事的寻常人，那么十五一定是不会相信的，只是前面那个故事有口有眼，还说出了书生曾闹出过人命的黑暗历史，这就让十五有些挑不出毛病来了。

“走吧！你家书生在那边躺着，只是昏了。”十五声音还是有些冷淡。

许姓武夫听了这话，终于是放下心来，牵着自己的马往来处走。

十五望了望远处书生，仍旧趴在地上，马儿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恼怒，走过去一脚将书生踢翻身来，却发现那书生脸上紫青，口鼻都糊着泥沙。

许姓武夫见了赶紧蹲下身子将书生口中泥沙抠出，只可惜刚才故事讲得太久，书生已经没了气息。

十五知道出了事，霎时间心里想起一件往事，右手成掌运半分力往书生背后心口处一拍，十五曾见有人用这个法子救醒过溺水者，奈何书生兴许是命该绝了，这救人办法对他没点效果。

官宦人家子弟死了，放在大多数人身上都不是小事，十五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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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气氛陡然冷了几分，许姓武夫意识到不妙，却又不敢逃去，他可是亲眼见识过十五那比马儿奔跑还要快的速度。

十五心里犹豫着，他知道最保密的做法就是灭口，只是……

“他”十五手指着书生说“马儿受惊，他掉进了河里。”

“是，是。”许姓武夫一头冷汗，连连点头。

用一个错误来掩盖另一个错误，最终必然会导致更大的错误出现。

武夫与书生过来寻仇，如果两个人都没回去，别人自然会猜到是十五杀了他们，毕竟驿站外那次事件经历者可不少，难道十五还真能把所有人都杀了不成？

如果只是书生丢了性命，那又不太一样。

武夫没护住书生，让书生被人打死了，那么要武夫何用？

马儿受惊，书生不小心跌下马来，更不幸的是落在了河里，书生呛水溺死，那只能怪书生骑艺不精，虽说武夫还是会受些牵连，但代价却小了许多。

武夫用马驮着书生离开，要去寻一个合适的地方落水。

十五却是有些惆怅，书生虽说死有余辜，但却并非十五本意。

十五望了眼天上白云：“难道，真有天道轮回？”

说完又自嘲般笑了笑：“那善人枉死，恶人当道的事还少见吗？”

“上天哪里会在意凡人究竟是善是恶，贫贱亦或是富贵，该到死时便要死，皆是命数。”十五自言自语。

回到车上继续驱马上路。

“发生了什么事儿？”过来好一阵子，张瑶终于是忍不住问道。

“无事。”

十五不愿说，张瑶也不再问。

只是将那门帘挂起，好方便透些空气进来。

不再在意是否会被十五瞧见女儿姿态。

第三日，天上微微有些小雨飘落。

马车停在路旁大树下，马匹绑在不远处。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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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披着蓑衣，正给马解开缠在树上的缰绳，要将马匹重新固定到车前。

张瑶坐在车厢里望着外边正在忙碌的十五，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一阵羞红浮脸。

回想昨天。

这场雨大概是在申时开始下的，初时路上刮起了狂风，不到一盏茶时间，天空便乌云密布起来。

十五见情况不适宜赶路，匆匆找了个避雨的地方，就是现在这里。

正当十五绑好马匹，天上雨水便如同倾盆之势倒下。

张瑶见那暴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便招呼十五进车里避雨。

车厢本来是挺宽敞的，不过由于堆积了不少杂物，剩余空间便不多了，平日里张瑶一个坐在里面也就还好，如今两个人坐一起，距离却是有些近了，若是没有那烦人的雨声打扰，兴许还能听见彼此间的呼吸声。

车厢防水功夫做得极好，并没有漏雨这等烦心事出现。

雨一直下，入夜了也未停。

张瑶有些熬不住，主动提议将坐靠放下休息。

既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