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星一觉躺到了有人在叫门。
恍惚间听到门外吵吵嚷嚷,勉强起了身,披上衣裳下了床开了门,“怎么了?”
长愿哥哥一人挡着门,门外站了很多修士,七嘴八舌的,杀气腾腾地盯着她,像是恨不得把她活剥了似的。
“怎么了?”
长愿回过头,“没……”话还没说完,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满脸惊恐。
门外的人也是刷刷地往里冲,有人擒住还没反应过来的九星,一风氏弟子已经将剑架在了她脖子上。
九星顺着众人目光看去,也是一惊。房梁上挂着一个面色铁青的大汉,舌头像是要从嘴里吐出来似地,一条胳膊摇摇欲坠,正是九星在烛影客栈卸下的。
“龙掌柜!”有人在惊呼。
“妖女,别动!”架在她脖子上的剑紧了紧。
九星脑子嗡嗡作响,这是怎么回事?门外又涌进来一群月白衣裳的风氏弟子,“来人,把她押去前厅。”为首的是个并未见过的中年男子。
应声的弟子涌上来押住了她,同一时间,长愿的育灵已经架在了其中为首一位弟子脖子上。
这时风沾衣走了出来,“剑放下。”
他这话却不是对长愿说的,架住九星脖子的那弟子一惊,看了看中年男子,又看了看毫无表情的风沾衣,还是架不住二公子的威严,悻悻把剑收进了鞘。
“事无定论,还请夜公子静观其变。”
长愿看形势不利,还是收了剑。
九星就这样被一群人簇拥着带去了前厅。风氏家主风上逸早已坐在上,已经说不清多少岁了,他白花花的头发还挺茂盛,白花花的眉毛比九星的葱郁,白花花的胡子坠到了胸口,若是要形容,便是标准一副得道成仙的模样。他身上的鸣鹿袍,绣着一只仙鹿,至于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九星说不出来,只觉得他和风沾衣的两只就是仙鹿,中年男子那只明显不是。
不过此刻倒不是仔细分辨衣服花纹的时候,风上逸吹胡子瞪眼一阵教训,大致意思是九星玩劣已久早有耳闻,如今真是开了眼界,居然在风家地盘大开杀戒,在摘星会的前夕给风家添麻烦,这风家老祖真是个教育人的楷模,九星遇到的所有师傅加起来的话都没有他多,她不禁同情地看向风沾衣,真是可怜,怪不得这么漂亮的嘴,却说不出几句话,这一家子话都多了,怎么才能把话说完呢。
风沾衣看着这被骂的狗血淋头却怡然自得坐在地上的少女,都这功夫了,还不知道看着自己在心里揶揄些什么,不经意皱了皱眉。
这风家老祖看地上这丫头好没礼貌地瘫坐着,挤眉弄眼不知道在干嘛,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哎哟!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自家宝贝二孙子怎么和她在眉来眼去!妖孽!真是妖孽啊!
“你你你你!没大没小,女孩子家家姿势如此不雅,你给我跪下!”他气得捏紧了自己的胡子。
九星明目张胆白了他一眼,反倒站了起来,“跪天跪地跪生母,我凭什么跪风宗主。”
说完便拍拍屁股转身,一屋子人见她就要这样走了,有人想上去拦她又不太敢冲这个头。她身后还紧紧跟着那个风华绝代看起来武功很是高强的小公子,众人更是不敢动,你看我我看你半天没人动。
风家老祖气的吹胡子瞪眼,“给我拦住她!拦住!”风家弟子这才一拥而上,堵住了门。
九星无奈转身,“大家都看到咯,尸体就在我房梁上,这事无非有两种可能,这第一,我昨日当着众人的面本可以杀了这位大哥,却只卸了他的胳膊。到了半夜我实在觉得不够泄愤的,把他专门叫来杀了挂在我的房梁上专等一群人来观摩,以此羞辱他,顺便把我的罪过公之于众,坐等伏法。”
她一双朦胧眼似蒙了一层纱幔让人分不清虚实,吐了吐舌头,一笑,“这第二嘛,这人不是我杀的,也不知道谁偷偷和我结下了仇,杀了这人放在我屋里,借着一群大傻子来冤枉我。”
她天真地笑了笑,倒还真像养在闺中第一次出门的小姑娘,嘴里却说着,“我要想杀他,昨天他就没命走出烛影客栈了。哪还有机会挂到我的房梁上。”
“妖女,信口雌黄,还侮辱死者!”那中年男子终于开口,穿着月白鸣鹿袍,长得还算可以,与风沾衣竟有几分相似,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些阴郁,不如风沾衣俊朗英气。他身后簇拥着一众风家弟子,看着身份还挺尊贵,他一走出来,那些弟子眼睛一下子放了光,看来平日里也是很崇拜他的。
“在下风赐云。”是风老宗主的侄儿。他向周围拜了拜,人群中有不少听过他给他回礼的。“我有两个疑问。一,这人脖子上的致命剑伤,正是姑娘的佩剑所赐!”他挥了挥手便有弟子把幽人呈了上来。
那人绕着一众观众走上一圈,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修道之人是多么看重自己的灵剑,剑不离身,灵剑只侍主人。对此,”又审视般看着九星,“你该如何解释?”
九星看他这阵仗,像是一个追寻真相的常客,却是引人发笑,“风前辈想必也看到了,本姑娘的剑还是离得身的。”她看着别人手中的幽人,刚才出门也没给她机会带啊……
风赐云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