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玲竹姑姑被请去了学堂,说是九星在学堂和人打了架,业祖先生气的吹胡子瞪脸,玲竹姑姑一番道歉保证,最后被絮叨了一个时辰,好说歹说才被放回来,刚回院子就阴着脸,和雪夫人在里间一阵商量。
雪夫人把九星和长愿叫进去,“长愿,你平日比九星稳妥,这次出手定是为了维护她。但你要谨记,以后遇到此类事情,你一时的心软,反而会害了她。”
长愿一拜,“夫人,长愿明白,也很后悔。”
雪夫人爱惜地摸了摸他的头,“好孩子。”
转头变了脸,对九星说了二字“跪下。”
九星也是个绝不服输的,挺直了腰板,膝盖蹦地直直地,一副倔驴样子。雪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取来自己的鞭子。
“雪夫人,长愿愿意代妹妹受罚。”长愿挡住九星,将他护在身后。
“长愿,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吗。”她脸沉着,一双眼情绪复杂。
长愿想起九星那时的样子,像只困在牢笼里的小兽,心比天高却终究挣不脱铁栏,终是心一狠咬咬牙让开了。
鞭子冲着九星的膝盖砸去,马上就印出一条血淋淋的伤口。
“跪下。”
“我没有错,我不跪!”她越想越委屈,满眼雾蒙蒙的,却又咬着牙,站地更直。
“人辱你一分,你伤人入骨!如你这般恶毒顽劣,以后终究会害了这满屋的人!”雪夫人一个踉跄跌坐在床边,她身子本就羸弱,这几鞭打在孩子身上,又怎会不痛在她心,伤在她身。
九星疼地脑袋嗡嗡作响,打架本就受了伤,脸上的疤触目惊心,抽抽地疼,环视这屋子,竹姑姑在一旁抹着眼泪,长愿哥哥心疼地看着他满脸通红。娘亲!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他们都是九星的至亲至爱,我怎么会害他们!气急攻心,忽地眼一闭,晕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身处茫茫雪原,竹姑姑远远地叫了她一声,她却怎么也找不出来她在哪儿。
迷迷糊糊间,外头一阵嘈杂,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下属奉家主的命,带九姑娘去沧仇殿问话。”
“九姑娘因前日犯了错,被雪夫人鞭责,如今病倒在床,哪儿也去不了。”
……过了会儿有人进来吵吵嚷嚷的,九星感到几个灼人的目光,却是怎么也睁不开眼,渐渐地周围安静了下来,她又沉沉地睡去。
半夜睁开眼,娘亲在给她敷药。她感到伤口撕裂地痛,没有力气动弹。“娘亲,那人说我是你在外头偷偷生的。”
“他说的没错,你是我路过北荒神庙,腹痛难忍,就地生下的。”雪夫人不怒反笑。
九星摸不着头脑,难道自己真是私生子?不过不是沧仇殿那位的孩子,倒也不失为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打架一事后,长愿答应九星帮她找一块上好的灵石,打磨一把正经的剑。九星因为小木剑总被人嘲笑,长愿怕她又和人打起来,更怕她打不过。
两人这日又找到了傍晚,快落山的太阳出奇的大,实在是又热又累又渴,长愿脱下外衫铺在草地上,自己砰地一声躺在了旁边。九星砰地一声躺在了他旁边,正好趴在他铺好的长衫上。天上的太阳白白的,九星看着它,有点晕晕乎乎眼前起了重影。
长愿伸出手臂,轻轻放在了她的双眼上,九星有点昏昏愈睡,“长愿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好石头啊。“
“总会找到的。”长愿的声音很温柔,像是催眠曲。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一把好剑啊……”
“等找到灵石,我们就托大伯给你找一个最好的铁匠。”
“你怎么知道一定能找到呢?”昏昏愈睡的九星声音很是软糯。
长愿转头看她,忍不住侧过身面对着她。她笑起来十分可爱的眼睛此刻轻轻地闭上了,眼下两颗尽添妩媚的泪痣仿佛也静了下来,平日里吵吵闹闹的粉红嘴巴也闭上了,她雪白的皮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能隐隐看到颈上紫红的血管,小小的耳朵很是可爱,小姑娘好像比初见时长大了许多也……好看了许多……
突然一片叶子落到了他的耳边,长愿吓了一跳,缓过神又转过头望向天空了。
四周静得出奇,天空不知何时黑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上面有几颗零碎的星星闪着光。一只小飞虫挂在了长愿的睫毛上扑楞着翅膀,长愿猛地醒了过来,轻轻拭去睫毛上的飞虫。他看向右边正嚯嚯磨着牙的九星,不禁笑出了声。
“怎么了长愿哥哥怎么了,”九星眼睛并未睁开,说完便又开始磨着牙,是在说梦话呢。
长愿轻轻拍了拍她,“小祖宗,起来了……”似乎是怕声音太大吓到她,长愿就这样一声一声的轻声重复,终于把睡得像猪一样的九星叫醒了。
她双腿蹬来蹬去,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却似乎还是没睡醒,撅起嘴揉着眼也不愿意坐起来。
长愿轻声安抚道,“已经亥时了,雪夫人和竹姑姑该着急了,我们该回家了。”
九星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整理起长愿的外衫递给了他。
“红色的衣裳,真好。“
“有什么好的?“
“穿着红色的衣服,就看不见脏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