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不停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打字速度飞起,薛微盘腿坐在学习桌前,眉头微微皱着,把手机放下,过了一会儿又不安的拿起手机。
小怨种坐在旁边,见着她犹如身上长虱子似的多动症,伸手揉揉不安分的小脑袋,“怎么了?”
“我这颗小心脏啊,它不太安稳,”薛微惆怅的叹了口气,努力忽略那点不对劲的忐忑,说着,拽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你摸摸,跳的可快了。”
“像是被妈妈光速抽打的小陀螺。”
都说孩子是遗落人间的明珠,妈妈是上帝派来保护孩子的天使。
而她是上帝掉落的陀螺,她妈妈就是那个喜欢抽陀螺的人。
手掌心下软软的触感瞬间让小怨种脸蛋红起来,飞快的把手背到身后去,眼观鼻鼻观心,就跟个被小流氓调戏的良家妇女,纯情的很。
机械大眼睛飘忽着,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羞涩,“点点,你,你不要这么豪放.....”
薛微很惊奇的看着她,侧过身,“你什么时候这么含蓄了?跟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脸皮应该堪比城墙呀?”
仰着脑袋不肯跟她说话,小怨种听着她话语中的“在一起”三个字,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请还她那个动不动给她讲荤段子的涩涩小怨种!
这个太纯情了!
小怨种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两声,故意转移着话题,“点点,你怎么心神不宁的?我给你按摩按摩?”
站起身手指搭在小脑袋上,力道恰到好处的按着。
薛微慢吞吞的闭上眼睛,享受着惬意的按摩,眼前却控制不住的回想起梦境中,高大成熟的男人吃下药后,那个解脱决绝的笑。
窒息的痛苦感觉弥漫,心脏就像是被刀子硬生生捅了几刀,不停的往下流着鲜血。
深吸一口气,薛微还是觉得心事重重,再一次拿起手机,在置顶的那个聊天上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按下去,反而打开了朋友圈。
手指不停的向下划啊划,动作显得有些焦躁,突然,目光锁定在一张照片上。
照片的背景是医院的输液室,还能看到红彤彤的“+”,一个矜贵的男人正披着毛毯,一手打着吊瓶,一手拿着笔记本电脑单手在键盘上敲击着。
朋友圈还配文——
【轻伤不下火线,发烧难不倒顾总。】
男人的面色苍白,不是平日里那种贵公子的冷白肤色,反而带着一种病态的羸弱,绯色的薄唇也带着病色,给整个人更添上一种阴郁柔弱的病态美。
大眼睛控制不住的放大,薛微直起身子,躲开按着她额角的手,眉头紧皱着,“小怨种,你能不能查到顾黎现在在哪?”
居高临下,小怨种轻松的看到她手机里的内容,机械大眼睛里暗流涌动着,隐晦的情绪不断翻滚,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再松开。
手突然被握住,低下头,眼眸里倒映着女孩焦急关切的模样,耳畔还能听到她略带紧张的话语,“查不到是吗?他肯定是生病了,怪不得这两天也不跟我视频,连语音都不发。”
当时她还以为是狗逼男人他变了。
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释怀了,小怨种露出一个轻松的笑,语调也轻快起来,“我查不到顾黎在哪,但我能看到他的消费记录。”
半空中突然出现幽蓝色的屏幕,上面正是购买药品还有医院的诊断,最下方,清清楚楚的写着“顾黎”两个字。
“好你个狗男人,生病了也不告诉我,”薛微顿时火冒三丈,双手掐腰,“你是不是想被白布盖着?哎,我就是玩是吧?”
“感冒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点点头,小怨种浅笑着回答,“女朋友的打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薛微一更,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眼睛里想刀人的眼神藏不住,“说得好,你主人如果有这个觉悟,也不至于单身二十年。”
“需要订票吗?”小怨种笑的更加温柔,机械大眼睛静静的看着她,仿佛看透了她心底所想,“你可以和爸爸妈妈说,学校志愿者社团有活动,需要提前回去。”
“毕竟要开学了,学校需要筹备很多东西,包括迎接新生。”
“哇,小怨种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真的越来越精湛了,”薛微拍着手呱唧呱唧,打了个响亮的响指,“那就这么办。”
说干就干,火急火燎的收拾行李,火急火燎的订票,薛微拖着大行李箱下楼的时候,在客厅里看电视的薛爸薛妈都震惊了。
“乖宝,你要离家出走吗?”于蓉好奇的看着她,手里的草莓都忘了吃,“生命诚可贵,自由没他贵。”
薛爸趁机咬掉了草莓尖尖,保持着成熟男人的镇定,“点点,到底怎么了?”
话音刚落,剩下的草莓屁屁就被于蓉木着脸塞进他嘴巴里,很是嫌弃。
“爸爸妈妈,社团那边联系我,让我们回去做志愿者,照顾大一新生,”薛微听着耳机里抑扬顿挫、格外令人信服的话语,鹦鹉学舌似的,“我得抓紧时间回去了。”
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薛爸微微皱起眉,“明天走不行吗?都下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