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桦微微笑着说“他心里,装得下这天下,自然不在乎多一个女人的”。
冯贵嫔看着锦桦,定定的说“只是娘娘的心里装着谁呢?”她并不怕锦桦恼怒,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情愫,低声说“臣妾心里如今就没有皇上,凭他有多少美人,凭他心里装着天下,臣妾心里也没有皇上。臣妾想着,若有一日能离了这里,就守着那个护着臣妾的男人,哪里都去得。”
锦桦笑着说“亏得没人听见,你这样的疯话,只怕要吓着人的。”
冯贵嫔有些伤神“真不是什么疯话,想来,皇上什么都知道,他竟这样瞧不上我。既然瞧不上我,为何不放我们出去?”
锦桦心里狐疑,脸上却神色自若“皇帝瞧不上瞧得上的,好歹也有了十皇子……”
冯贵嫔眼睛一亮,拉着锦桦的手说“娘娘,如今这宫里,臣妾也是瞧明白的了,也只有娘娘能帮臣妾。”
锦桦淡淡的说“小事倒可以做主,大事,上面有太后,皇后,……”
冯贵嫔强忍着咳嗽,身子前倾,附在锦桦耳边低语。即便是锦桦多年来沉稳,神情也大变。
两个人静静的对坐了一阵子,锦桦看着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冯贵嫔,平静的说“此事,不可再提。若有机缘,本宫必当成全你。”
冯贵嫔这就要下床来磕头,被她拦住“不必谢本宫,本宫还得再想想,说不准,也有你出力的地方也不一定。”
冯贵嫔喜不自胜,连连点头。
门外,彩萍轻声说“娘娘,金鱼儿来了,说是娘娘让她找的那支老参,库里实在没找到,只怕娘娘记错了地方了罢。”
锦桦淡淡说“哪里还能想得起这个来呢,找不到也罢了,明儿再想想。旁的东西找到没有?”
金鱼儿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回娘娘的话,娘娘要奴婢找的那床金丝孔雀羽的暖被倒是找到了,就收在库里最下面的箱子里,奴婢把暖被送来了。”
锦桦笑着说“赶紧送进来,让贵嫔看看,可不是一件稀罕东西呢!”
彩萍掀了帘子,金鱼儿和伺候冯贵嫔的宫人一并进来了。
大家打开呢子包袱,里面露出金丝蓝色流彩的暖被来。
宫人也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一面替主子谢恩磕头,一面惊叹开了眼了。
彩萍知道这是要回去了,忙上前服侍着锦桦穿了外服。
锦桦淡淡笑着说“这是远在千里的海国送来的呢,用金线捻了孔雀的羽毛织出来的,好不好的看一眼就知道了。这些年也只得了孔雀蓝,夕阳橘各两床,你身子不好,禁不住凉寒,用这个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也得嘱托你,只这个了,且爱惜着用,还有三床,可是留着有大用,本宫可是不会再给得了。”
冯贵嫔知道这东西的稀罕,推脱几句便说“这样的好东西,臣妾真怕娘娘有心疼了,借着臣妾几句托词又拿回去了。这样的好东西,臣妾可就收下了,正惧怕冬日严寒,可不想有了这个,可见是娘娘疼惜,”
瑶华宫的宫人们伺候着锦桦离开。
而冯贵嫔的寝殿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宫人们惊叹连连,眼睛发直。
楠枫进来的时候,也一眼瞧见这样稀罕的东西,忍不住说“倒真是稀奇的好东西,别说太后那里没有,只怕皇帝库里也没有呢”。
冯贵嫔悠悠的说“若不是我有了儿子,只怕她的儿子还活的好好的。我心里也是明白这个的。只是,长乐宫,那是她的亲孙子,她倒下得去手”。
楠枫低声说“太后一心想着冯家”。
冯贵嫔冷笑着“冯家?她想的只怕是扶持一个小孩子做皇帝罢了。”她摸着这床暖被,轻声说“我也真想救那孩子,只是可惜。”
楠枫添了一块炭,轻声说“奴婢也想不到娘娘会舍了命去救她的儿子”。
冯贵嫔平静的说“到底是个孩子,且我和她又没有什么过节。就不是她儿子,我也瞧不得谁家的孩子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她面上露出一些哀伤神情“也是我对不住她,毕竟,我也姓冯”。
楠枫黯然。
冯贵嫔拉着她的手,说“不知怎的,我看着她,就信她。”
楠枫低声说“就是从前的荣华宫的李恭妃,也是得她出手,才葬在李家的墓地。也是因为这样,和李恭妃最要好的丽贵妃娘娘,一直以来也极为维护她。可见,她倒是真是可信的人”。
冯贵嫔微微一笑,心情好起来“你在太后处当值,不比别人。回去了,只要搬出我来,只怕太后一时也不会难为你。你也且忍忍,咱们总有法子离了这里的”。
楠枫苦笑着,想离了这里,总是皇帝的意思才行。但顺着她的话安慰她“娘娘只管将养身子,只要娘娘母子平安的,奴婢就是死,也是甘心的”。
冯贵嫔咳嗽着说“哪里要你去死?咱们都要好好活着。你瞧瞧宫里这些个女人们,哪一个离了皇帝会去死啊?我不为别的,也得为着我的儿子。我以后啊,就听她的,她应了我的”。
楠枫想问,终究没有问。
冯贵嫔想起柳五郎来,笑着说“都说太后金屋藏娇,这个柳五郎还真得了太后的心?”
楠枫想起太后看柳五郎的眼神,轻声说“柳五郎真的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