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
刘贵仪一点一点泄了气,但她还是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小腹,潸然泪下。
锦桦冷笑着说“你们一旦侍寝,内务府一定会送来避子汤。本来就不应该有的自然不能有”。
刘贵仪跪下来,抬起头,倔强的最后的坚持“可是,既然有了,也许就可以有了呢”?
锦桦皱着眉说“汤药凉了就不好喝了,你是准备不要体面的让奴才们强灌,还是自己乖乖听话喝下去呢,你自己选。”
刘贵仪看着这些宫人,一个个的穿锦戴金,模样儿都好看,只是她们看着自己的眼神,都透着轻视和不屑。她好歹也是皇帝的女人,是五仪之首。她不想像条垂死挣扎的鱼,在她们这些奴婢的手中受辱。
她颓然说“我自己喝”。
她就这样,一口气把那碗苦涩的汤药喝个干净,然后,她坐在干净的地板上,仿佛一个木头人。
彩霞把汤药碗放进食盒,让一个宫人送出去。
殿门咿呀一声,慢慢打开。
外面很黑。
当红色的血,热乎乎的从刘贵仪的双腿间流淌出来,她只是伸手去摸,摸得两只手都是血,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锦桦站起来,看也不再看她,从她身边走过,上撵离开。
大殿里,一下子空了,只留下坐在地上一身是血的刘贵仪,和面无表情的紫叶。
还有,浓浓的血腥,
很快,王太医就来了。
他弯下腰,把脉,然后站起来,对身边跟着过来的另一个太医说“神智混沌,气血上涌。”,
跟他来的虽然是太医院新来的学生,哪里不清楚其中是有蹊跷的。只是,到底不是一个蠢人,点头诚恳的说着一样的话。
两个太医有商有量的写下方子,一起离开了。
兰芳殿的小宫人们谁也不敢进来,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们心里明白,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紫叶用力扶起刘贵仪,也不顾这个女人无力的抗拒。寝殿的香炉燃起浓浓的檀香,混合着血腥气,倒叫人有些反胃。
刘贵仪灰白着脸色,恨恨的盯着她。
紫叶一边喊过来小宫人擦地,一边让人去看着煎药。
待她端着汤药走进寝殿的时候,刘贵仪低声说“你到底是谁的奴婢?”
紫叶把汤药放在小桌上,轻轻吹了吹自己的手,平静的说“贵仪是皇上的女人,而我们这些奴婢,自然就是皇上的奴婢。”
刘贵仪摇头说“不,你是淑贵妃的奴婢!”她一字一字的说出来,仿佛把所有怨恨都宣泄在这句话里。
紫叶不在乎她的怨恨,坐在她的床边,淡淡的说“你不是第一个偷着怀了身孕的女人,但是,没有一个偷着怀了身孕的女人能够平安生下孩子。但是,你是唯一一个可以活下来的”
刘贵仪的心,仿佛被扎了一刀。她终于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所有的侥幸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而她,能够活下来,却是别人眼中的幸运。
殿选那日,她有幸选中。自然明白自己容貌不是上乘之色,又没有得用的娘家,识得几个字又那样上不得台面。自己做了贵仪,从前的贵仪大概是因为生育了皇子就晋位做了贵人。她不想一辈子住在兰芳殿。只是她怎么就这样糊涂,那避子汤明明就是皇上的态度啊。
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她怨恨高高在上的淑贵妃,这个女人自己生了好几个孩子,却不能给她一点慈悲,让她有一个孩子。这怨恨却都是错误的,因为,皇帝从没有想过让她们生下他的子嗣。这一点,最无情。
她没法感谢淑贵妃,这个女人是保全了自己的性命,但是这个女人看起来就是一副让人嫉恨的模样。她什么都有,有皇帝的宠爱,有皇后的照拂,有儿子有女儿,还有那样举世无双的美貌。
她伸手拿过汤药,闭上眼睛又是一口气喝完,很烫,很烫,烫得她的嗓子里好像有了火苗,热热的,痒痒的。她刹那间震惊又刹那间明白,这才是她最好的结果。
兰芳殿的刘贵仪月信期受了凉寒,以至于月信伤违,淋漓不尽。而急火攻心,大热大寒,又致爆喑,火毒犯喉,伤了咽喉,再不能用力说话。
锦桦怜她这样年轻,就患了恶疾,再三嘱咐太医院好生调理,又送去药材,带话让她安心养病,许她大好,准她娘家女眷入宫探望。又送去一些赏赐,让她留着赏赐家人。
太后虽然病着,心里却明白,隐约猜到几分,一面有无可奈何之感,却还是不甘心。让身边的宫人去探望,只说是瞧着万一不得好了,不如送到长巷去,免得兰芳殿沾了晦气,带累了几位小仪。
皇后笑着阻拦说“年轻孩子哪里知道轻重呢,许是偷着吃了冰,喝了凉茶也不一定,月信淋漓这样的毛病重在调理。若真是去了长巷,断了汤药,岂不是伤了这孩子的性命?”
一旁的丽贵妃却说“自己吃伤了身子,却心有怨怼。这样年轻,却哪里来的邪火,还不是性子急躁惹得毛病?到底出身小门小户,经不起富贵”!
锦桦笑着说“到底是皇帝的女人,由不得不经心。臣妾连夜就去瞧过了,毕竟想着,万一有了身孕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