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出一口气说“都说日久见人心,到底也是服侍哀家十多年的人了。哀家若是再看不出你的忠心,那哀家才是老糊涂了”。
刘公公接口说“太后娘娘哪里老了?哪里糊涂了?若是太后娘娘也换上鲜亮的衣裳,站在那些娘娘中间,也比她们好看”!他一副认真的模样,太后听了,心里高兴,嘴里却说“到底也是老了,你这奴才,真是长了一张好嘴”。
周嬷嬷也笑着说“奴婢也是瞧着太后精神大好,容颜不老呢”。
太后笑着说“如今你也学坏了,快别顾着说这些好听的。昨个,他孝敬了哀家一个人来,真真的好本事。你去瞧瞧,她点的是什么香,哀家觉得甚好。你瞧过了,就更放心了”。
刘公公贴心的过来给太后揉肩,不经意间多留意了周嬷嬷两眼。
长乐宫里一直只有两个嬷嬷,冯嬷嬷最是严厉,而周嬷嬷,总是可有可无的在太后身边。可是,这个可有可无的人,如今看起来,还真不是可有可无。而是,很得太后信任。
周嬷嬷从寝殿出来,笑着说“太后大可放心,不过是在安息香里加了两味香料,最能让人放松心情,不仅安神,还有养血养容”。
刘公公只觉得太后身子不了察觉的放松了一下,只听太后说“从前也侍奉过先帝,可见是个可信的人。如今再想找个信得过的旧人,也是难得。”
周嬷嬷笑着说“奴婢倒不记得宫里还有这样的人呢”。
刘公公低声说“就是崇华宫冯贵嫔娘娘身边的那个宫人楠枫。现在,已经被冯嬷嬷送回崇华宫了”。
太后语气淡淡“哀家并没有这样的旨意”。
刘公公看着周嬷嬷,为难着,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一句话。
周嬷嬷是个聪明人,笑着说“大概是让她去取了自己的贴身物件再过来伺候太后罢。能得太后赏识,可不是天大的福分”。
到底,楠枫又回到了长乐宫。
锦桦听了彩萍的回话,笑着说“冯嬷嬷到底年纪大了,伺候太后也没那样尽心了。”
她低声说“你一会子去趟德贵嫔那里,随便送个什么药材都好,让她找个妥当的人送个信儿给她父亲,就说太后身边的冯嬷嬷应该去过马场”。
彩萍应声而去。
彩霞看着锦桦,想问还是没有问。
锦桦笑着说“你这小心思,我不说,你也想不到。这宫里多少的事,从前的,现在的,绕过来绕过去,都和长乐宫有点牵连。”她脸色平静的说“若是马场成了事,太子坠马,不死也废了。如果太子坠马,皇八子良安出身最好,依旧逃不脱伤废了腿。剩下的事情,就是重立太子。剩下的几个皇子们,谁能和冯贵嫔的十皇子相比”?
她慢慢的说“太后绝对拥立十皇子良南为太子。到时候,皇上可有更好的人选?皇上无论立谁为太子,都是和太后作对。皇上不孝,岂不是失了天下民心”?
彩霞渐渐收起笑脸,一时间只觉得一阵发冷。
锦桦不急不慢的喝着茶,低声说“若是皇上真的亲征,只怕那个时候日子更不好过”……
只听外面脚步急促,彩萍几乎是小跑着进来的,喘着气说“北漠进犯,镇北大将军中箭,三皇子中伏生死未卜”。
锦桦手中的茶碗跌落在地。
皇帝这边,刚接到军报,几位要臣就到了勤政殿面君。
荣相神情严肃说“郑先楚未中要害,只是,只是这样的重伤,只怕也只能大营中行令了”。他看着皇帝铁青的脸色,低下声音说“三皇子身份一直无人知晓,郑先楚只派出几队斥候打探三皇子的下落”。
良贤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皇帝接口说“郑先楚这样做,很是妥当!北威这些年不断加高城墙,重视城防布兵。如今你们瞧瞧,不是这样,怎么守得住北威?”他抬头望着前方,沉声说“如今,南山大营不日可抵北威,就看郑先楚能不能坚持到援军到达”!
莫相摇头说“北威如今兵多将少,很多兵士都没有实战经验。郑先楚受伤,难保军心不动摇啊”!
荣相接口说“郑大将军到底也是宝刀未老!斩杀数名北漠将士,还重伤北漠王第七子末布特。初战告捷,且是大胜。已然鼓舞士气,振奋人心了”。
莫相忧声说“末布特素来暴虐,如今重伤,更是杀心如火,更添兽性。”
郑锦安恨恨出声“就是他有屠城之恨,也要先碰碰咱们晋安的虎狼之兵!”
军叔冀面色如常,镇定自若的说“部分粮草这两日就到北威城,随粮草而到的,还有五千精兵。虽然比不得十万大军,也足以以一当十”。他看着身边几个摩拳擦掌的老臣,笑着说“这几日,陆陆续续还会有援兵到达北威,微臣就不信,以我晋安一国之力,能挡不住北漠这些异类野人!”
看他如此镇静,不觉让人生出两分心安之意。
平北侯马昆仑用他仅剩一只的眼睛看着军叔冀,声如洪钟的说“侯府有府兵三千,俱都是有些身手的。你只管带去北威,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浴血死战!总好过整日里耍嘴卖弄!”他扫了一眼莫相,荣相,傲气十足的说“把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孙子都带去,旁的本事没有,一把子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