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五章 除疾罪斩(2 / 2)

如此?竟能如此!一股怒火噌噌噌从脚底心上涌。

恰在此时,正好旁边茶馆里的说书声飘了出来,所说段子正是恶意揣测花凝和思燕的身世。

譬如:她们为啥能成为花魁呀?因为她们的老娘也是窑子出身呗!当初北狄侯爷为啥谁的话都不听就抬举她们俩呀?真以为那二女仅仅跳舞跳得好又能说会道把那位侯爷哄乐呵了呀?实则早跟人家暗通款曲,不知睡了几个晚上,献舞不过是过个排场,让双方都有台阶下!

腌臜之语实在令梓絮烧心,正欲进门问个清楚,一位老妪走出听众群,上台道:“老太婆我正好也有故事,也给大伙儿讲讲。”

老妪倒不啰嗦,长话短说讲了两个小故事。

一则说的是七八年前曾有位出身书香门第的义士,听闻朋友出了事便远行千里帮朋友洗刷冤屈。事情先后费了好大一番周折,却没想落得一个不伦不类的结局。贪官污吏是证据确凿绳之以法垮了台,但为民请命的好官与那位义士也去了。当那位义士委托的送信人归家报讯时,谁晓得义士府里的管家由于家主不在便猴子称了大王,不光变卖了家里的所有财物还把主人的血脉卖入青楼,随之卷款而逃了。

另一则讲的故事也发生在七八年前,讲的是一位难得才有的良心富商,经常设摊给穷人施粥缓解一二。无奈家里出了一位败家表弟,书没读进多少混混无赖的东西倒学了个十成十。有一回生意场上的伙伴出了事,情况紧急,未来得及把这令人忍无可忍的败家毒瘤逐出去便先出了远门。待那位富商处理好事情再回来时家里已然变了天。那个混账表弟趁他不在把家里全败光了,债主上门后他把能抵债的都顶上,可他还需要生存啊,于是把富商的千金推了出去充作尾款抵债,随即逃之夭夭。府里的管家机灵赶紧带人就跑,孰知依旧没能逃过那帮讨债人的魔爪,把管家打成重伤,把人家千金卖进花楼。出门办事本就费心劳力,回来后自己的产业全成了别人家的,自个儿的闺女还被贼人给卖了,当场气崩了。

幸而老天开恩,这两个女娃都遇上算讲点良心的老鸨,艺坊里的姑娘大多卖艺不卖身,对她俩也算是好吃好喝地照料着,而最主要的也是她们天资聪颖学得好调教的东西。

听众们纷纷感慨:怎么好人都命不长久呢!

说书先生亦是万分叹息,不过做生意也讲些道义:“想不到大婶也有如此感人的故事,可否把它们卖给我,多少钱您开价。”

老妪则反问:“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两个故事讲的是谁?”

“谁啊?”

“对啊,那两位好心人都是谁啊,咱们应该敬佩他们!”

说书先生:“请赐教。”

老妪直言不讳:“他们正是花凝和思燕两位姑娘的父亲。”

这一说登时让茶馆内炸开了锅,大堂里的感慨气氛顿时消散干净,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茶馆里的人转眼说翻脸就翻脸,指着人鼻子嚷道:“老婆子瞎说什么,你是存心给两个定罪的婊子开脱吧!”

“一定是!卖国之罪不容姑息,你少在这里替她们卖可怜!”

堂内骂声一片。

“你们才叫颠倒黑白!我是亲眼目睹思燕姑娘的父亲整桩事情的经过!”老妪扯高嗓门反驳。

说书先生冷哼一声,万分不可信:“老婆子,你以为你是谁,官家的事也轮得到你插手?”

“我是没插手,但那位遭人陷害的好官就是我的恩人,当年我家出事险些让狗官写入奴籍,就是他替我家翻的案,所以事后我甘愿替恩公的朋友送信。”

楼内众人依旧不信,骂她胡编乱造,目的就是为那两个卖国婊子博得同情。听众里有那么几个脑瓜转得快的,当场揭穿老妪故意说这两个故事是在影射谁啊!是不是在骂他们不懂得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