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设下的宴席谁敢不吃?不吃就是公然抗旨!
舞卿霜如此提议,无非借着庆祝的由头把人暂且都扣在宫中封锁消息,避免汤大人家眷极其党羽闻讯潜逃。
革新派问心无愧,一场宴席吃得津津有味,心情无比舒畅,反观守旧派那边,一张张脸皱得跟苦菜花似的,合该此刻再美味的佳肴吃在嘴里也味同嚼蜡。
果不其然,一场宴席吃完,汤大人和被打入天牢的那几名官员首当其冲,全部查抄透彻,宅子里空空如也,连翻箱倒柜的杂乱也没有,搜刮得简直比强盗洗劫还要干净。府内的人斩杀的斩杀、关押的关押、流放的流放,景象惨不忍睹。
忙活一整天,汤大人一支的党羽清理得七七八八。
夕阳西下,越发深邃的黑夜吞没最后一丝余晖。
长乐斋院内,众人远远望见那道久别多日的瘦小身影不禁浑身一哆嗦,一丝胆寒的后怕从脚底心翻到头顶。三个月前挨了顿痛扁已生畏惧,现今又听闻白天大闹皇宫、查抄官员的事,一见到他就吓得手脚发凉发软,经脉血液都快冻结凝滞了。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危险系数直线飙升呐!
革新志士们通通站在远处保持安全距离,不敢靠近半步。舞卿霜则淡淡瞥过一眼,提醒道:“睡觉期间,没有紧急和重大事件,别来吵我。”
众君跟木偶似的连连点头,唯有徐晟暗自腹诽: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才会去惹你,当咱们嫌命长呀!
剿匪之行应该很辛苦吧?霜斩情足足睡了三天才醒。然而长乐斋的众位又不太平了,他们万般崇敬的言懿先生大笔一挥,从今往后长乐斋的人随时听候她的调遣。
苦头吃得最爽的当属徐晟,那一顿胖揍让他足足在病榻上躺了五天才能下地行走,而今在宅邸里不论走到哪儿都躲在自家的好师兄哥舒赟或者其他同僚背后,刻意压低自己的身形别入了霜斩情的眼,免得他突然心血来潮再把自个儿给揍扁。殊不知,不久的将来徐晟会与舞卿霜缘分匪浅。
约摸大半个月的时间,不管守旧派亦或革新派皆有些看不懂舞卿霜的行动,他不是应该乘胜追击从汤大人开始顺藤摸瓜连根拔起嘛,怎么忽然停止追查跑去杀其他的小鱼小虾了?还有那些下狱的官员怎么直接砍了,不用拷问一下嘛?!
可怜的夏侯玄铭跟在后面拟旨换血也来不及:小丫头,你砍脑袋倒是砍慢点啊,老子的胳膊快抄断啦!
没错,在舞卿霜出征前,夏侯玄铭和言懿就认出她什么来路。一个与她做了七年的兄妹怎么可能认不出她的长相?另一个在早前的温泉庄见识过她奇葩的夜猫子作息,由此很快认出。
没了盯梢的眼睛,夏侯玄铭顿觉呼吸的空气自由许多,在汤大人之后特意抽空来长乐斋看望舞卿霜。
夏侯玄铭秉持半信半疑的目光询问:“小丫头,当日在大殿上的话是官方说法,现在老实交代薛武和柴承安到底怎么死的?”
舞卿霜懒得隐瞒:“董大人是汤大人麾下,不争的事实,要杀我情理之中,薛武的死正如大殿上所言。至于柴承安,他并非在我回程中杀的,而是在大皇子和土匪开战前杀的,他随董大人抵达封地后就跑犄角旮旯里强抢民女了。”
“……”俩爷们儿心头颤抖,夏侯玄铭炸毛道:“砍就砍了,没必要再补一刀吧!”
“我在他活着的时候就阉啦。”舞卿霜说得很淡定,顺便打个懒散的哈欠。
“咚咚”二男绝倒。
言懿再问:“大皇子和匪贼好端端的怎么可能突然反目,他们真是因为生意没谈拢才崩的?”
舞卿霜得意一笑,简单。她先劫了一支大皇子运送货物的小队,然后扮成士兵的模样混在其中,抵达匪贼老窝后二话不说直接用法术操控士兵尸首把整个贼窝端了,之后再操控匪贼尸首与大皇子厮杀殆尽。
“呼……”一缕阴风卷过:天下最毒女人心呐!
“那,那么近几天你无规律斩杀的地方官员算怎么回事?约摸半数并非贾相那边的。”言懿揉揉太阳穴缓过神道。
舞卿霜从容道:“贾相他们现在人手缺失太多,正是招揽人才之际,那些臭味相投的货色今日不除,他们早晚会因为害怕自己的罪行暴露死于非命而跳上守旧派的大船,即便不同流合污难保他们将来不会成为第二个贾相。”
二人默然。好吧,这一点二人也可以猜到,不过他们觉得那些杂鱼可以在解决贾相之后处理。罢了,就当顺道为民除害了。
当然,舞卿霜明白眼前的两人也好,其他革新派的也罢,均觉得凭她的能力完全可以铲除上面的源头再清理下面的杂鱼。不过,舞卿霜觉得现在的做法固然麻烦了些,但非常有趣。
夏侯玄铭想起件事打算确认下。“半年前丰州城剿匪的事也是你的手笔吧?”
舞卿霜挑眉:“你咋知道?”
此言一出,夏侯玄铭嘴角眼角齐齐抽搐:果然。“这点关联都猜不出来朕这个皇位还坐得稳嘛!率军剿匪的据说是个叫‘霜’的小丫头片子,如今的你名字也有‘霜’字,且你们年纪相仿。第二,杀敌手段不论,可那股杀伐狠辣的劲儿跟你别无二致啊!”
旁边的言懿听